竹書紀年之4703年,揚州“露影倒掛?!”
“隨便起個名字,難道叫‘天馬流星劍’嗎?多俗的名字!”柳耆卿略有得色,不過隨即正色道:“這一招過於偏門,不比‘曉風殘月’王道之功,我一直覺得這一招有個命門,但是一時找不出來。”
“哦?有這回事?”學士陷入了思索,手指輕輕掐著,似是正推演著什麼。
柳耆卿在一旁默不做聲,靜靜等待著。他之所以將這事告訴蘇子瞻,一來自然是對蘇子瞻的人品絕對放心,二來就是,蘇子瞻天資之高,連一向自負的自己都甘拜下風,如果蘇子瞻能夠破了他這一招,對於他完善功法,進而與‘曉風殘月’相互印證有莫大的好處。
太陽漸漸西斜,已然過了不少時間,學士突然搖頭笑道:“錯了錯了,我真是糊塗啊。”眼睛陡然一亮,對柳耆卿道:“你的‘露影倒掛’對付如我這般修為的人十有九中,就是越級一擊也有奇效,因為這招在招式上以煉魂天的神識修為是找不出破綻的。我開始時陷入誤區,一心想在招式上找,結果是緣木求魚。我忽然想起你說過此招不比‘曉風殘月’那樣的王道之學,我才恍然大悟。天下沒有不破的招式,你這招最大的命門就是‘控製’。因為每一枚劍氣都淩厲非常,所以對你的神識是很大的負擔,即使你是大羅天仙,由於劍氣的相應增強,對神識的負擔是一樣的,這就跟散仙之劫一樣,內力愈強,劫力越大。這麼多劍氣,控製起來不但困難,而且造成的能量損失也越多,與天地元氣的抵觸也越大。所以要破你這一招,其實不難。當然,在同級數的武者之中,目前所見,相信除了我,恐怕也隻有三個人能夠辦到。其中一個深不見底,是不是同級數我不清楚,相信即使他是煉魂天初階破你這招也是綽綽有餘,另一個可能暫時無法破解,但我相信不出三年,你這招在他眼裏也是不值一提。還有一個人,是你的老相識,他的功法莫說你我無法望其項背,即使是五雷正天、大光天道瀑也難以奈何。普天之下,能與之相拮抗的也隻有傳說中的青蓮之劍。”
柳耆卿也是聰明絕頂,當即領悟,前方仿佛欲破的混沌,更高的境界觸手可及,道:“聽君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我隱約感覺到命門所在,卻不知你如何破我!”
“要不試試?”學士微笑道,“答案,就在你我比試的第一劍中!看著,我來了!”說著,右臂高擎,氣息通貫百脈,一股若有若無的無儔劍氣吞吐欲出。
“來吧!”柳耆卿詭秘一笑,十指連點,近百縷劍氣刺破空氣,如驚雷向學士襲來。
學士大喝一聲,身如流星,右臂前突,一股淡青色劍氣如蛟龍長吟,一劍破空,百縷劍氣的氣機立即紊亂,紛紛失去控製,亂射一通,很快消失在空氣中。“最後一擊呢?!”學士夭矯如龍,大聲喝道,顯然得意非凡。
“哼哼,你這是諷刺我啊,你通過牽引天地元氣破了我的流星劍氣的根基,連帶牽製我的內力,我最後的全力一擊怎麼能順利出招呢?你真是好一個‘以直破曲’!”柳耆卿冷笑道。
“那麼,我可不客氣了!”學士長臂一抖,一波修月劍氣翻滾而至。
“學士可不要托大。多謝你讓我想透其中的關竅,看看我真正的‘露影倒掛’,就隻有一招哦!”麵對那無可躲避的修月形劍氣,柳耆卿自信一笑,作拈花之指,輕輕一彈,一絲如針一樣的銀青色的劍氣悄然而出,當沾上那修月劍氣,立即暴漲,發出如龍吟一般的空氣爆裂聲,一舉撕破劍氣,明明晃晃,直奔學士而來。
學士起初麵對那流星百擊的‘露影倒掛’隻是露出驚奇的表情,而這次卻是
——驚駭!
麵對這一擊,自己的神識居然被鎖定,無法作出任何有意義的判斷,更遑論說看清這一招的軌跡了。
“看來要拿壓箱底的功夫了!”學士暗暗想著,大喝一聲道:“柳七,別以為你踩到的狗屎比我踩到的要香,看我的‘江山如畫’!”
當下學士雙臂一張,滾滾湛碧色劍氣團繞其身,一股磅礴的氣勢瞬間籠罩裏許範圍,仿佛有亂石峻拔,驚濤浩蕩,一幅幅雄壯無匹的景象隨著劍氣的波動而走馬燈般閃過,相比之下,柳七的驚世一劍竟顯得有些暗淡。
遠處一株大樹上,某人對旁邊的人道:“勝負已分,走吧!”
“還沒看夠呢!”旁邊的人道,“說不定那柳耆卿還有什麼壓箱底的沒抖露出來!”
“哼,你的見識還得增長才行啊。誠然,這兩人的潛力不過發揮出十一,尤其是那蘇子瞻,他那一招應該還遠不完善,提升的空間無可限量。但是,以他們目前的修為,也隻能做到這一步,而且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哦,是嗎?”對於此人的判斷,他一向十分信服,盡管他知道論修為的級數,身邊這人還不及那兩個打的熱火朝天的奇才。
“看也看了,你現在該知道我帶你來觀戰的用意了吧?那柳耆卿起初的‘露影倒掛’無用功做得太多,這種招式在意境上也就是禦虛的水平,隻不過他的劍氣十分淩厲罷了,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這兩人悟性都很高,一下子找到問題所在。你應該好好想想,你鼓搗出那一個個稀奇古怪的招式是不是在舍本逐末?這些都是心有掛礙,心性不定的表現,回去罰你麵壁三月!”
“什麼?”他怒喝起來,“我已經耐心聽你的教誨了,怎麼突然就下個懲罰令?你做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再想想吧!”
“不行,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這一戰對你的啟發肯定很大,你必須靜下心來慢慢消化,否則別想進步!”
“好吧!”也隻能妥協,否則很可能豬頭變成牛頭,那樣太有傷尊容了。“走吧走吧!回家麵壁!”
兩人輕輕躍下樹巔,飄然而去,仿佛從來不曾來過一樣。柳耆卿與蘇子瞻自然是無法察覺。
兩人急速前行,趕回去麵壁的那位突然停住。
“又耍什麼大仙?”旁邊那人不耐煩地喝問道,看到旁邊乃是一個酒店,狐疑道:“莫非你想喝一壺?這種平原督郵有什麼好入口的?”
“你沒發現那抖瑟的小假小子有些眼熟嗎?別怪我睚眥必報!嘿嘿!”
“啊!”一聲尖叫,眾酒客紛紛捂住耳朵,一人喝罵道:“鬼叫什麼?被*了?!”剛說完,嘴還沒閉上,舌頭就感覺一股異樣的氣味,吐出來一看,差點背過氣去,原來是一隻長滿疙瘩的癩蛤蟆,顧不得再罵,生怕嘴一動就把唾沫咽下去,急忙找個地嘔吐去了。
“下次再胡說八道被我聽到,就撕爛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