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身走到不過兩步,便見夜瑾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綠水邊繞到了剛才夜狂俊來的那條小鵝卵石路上,見著她們主仆兩人,便連忙讓開,這種自然性的卑微反映,不覺讓陸爾雅多打量了她一眼,但見她一身白底絹質的長裙,裙擺繡著幾朵粉紅色是薔薇,用那種孤寂膽怯的方式靜靜的綻放著,一如她本人的氣質。

同樣是庶女,一個默默無聞,一個竟情張揚。

但見夜瑰一身大紅色的海棠花樣裙衫,紅紅火火的,肆意張揚著,囂張的氣氛渲染著身邊的沒一個人。

回以她一個笑容,點了頭,算是打過招呼,沒想到這夜瑾娘竟然衝她微微一笑,弱弱的叫了一聲:“陸嫂嫂好。”

陸爾雅腳步稍停滯了一下,夜瑾娘是第一個主動叫她的人,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卻提醒了陸爾雅,她的身份是夜狂瀾是妾,永平公府上的媳婦,為什麼同時媳婦,好的好到發紫,不好的死了也無人知曉。

她無論如何也不做那第二個遊姨娘!直覺告訴她,遊姨娘的病,絕對不是那空穴來風。

轉角之處,臨了還聞見夜瑰朝夜瑾娘怒道:“你幹嘛跟她打招呼,以後不準叫她嫂嫂,她才不配呢!”

主仆兩人在院子裏一個轉一個,卻始終沒有什麼收獲,回到淩雲居已經是午時了,小鐲正在院子裏做著些針線,見到她們回來,便隨意問了一聲,“小姐遊園可值?”

“不值,我腿酸得要死了。”陸爾雅隨即軟軟的坐在她身邊的探花梨木椅上。

小鐲聞言,不由嗬嗬笑道:“如此說來小鐲也不羨慕你們了,小姐我去給你弄些涼茶。”

皎月拿著小凳在陸爾雅的旁邊坐下,一麵給她揉著腿,一麵有些擔心道:“小姐,過兩日回門,不知道姑爺那邊怎麼樣?”

陸爾雅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隨手撿起小鐲的針線,隻見她繡的是一對七彩鴛鴦,一麵心不在焉的回道:“先不去想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在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待小鐲拿來涼茶,陸爾雅喝了些,又給她們兩人一人一碗,過了午飯,便見著從容跟冷雪板著一張臉進來,也不與她請安,直去找了於媽媽,一陣說罵。

在度到了院裏,從容這才向陸爾雅道:“陸姨娘,你剛來這院子裏,許多事情你是不知道,所以以後盡量去少管少問。”

陸爾雅裝著一無所知,“從容妹妹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從容見她當真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便將自己的怒氣壓下去,“昨日菡萏小築的冬兒來過,陸姨娘怎麼都不跟我何冷雪說一聲,方才要不是瑰小姐去跟太太那裏無意中說起來,我們還不知道呢。”

看從容二人的樣子,想必是被上頭罵了,所以才將怒氣撒在於媽媽的身上。

但陸爾雅心中隻管如此念道:“我倒是想跟你們說,可是你們倆倒是比人家的小姐們逍遙自在,院子裏遊園戲蝶的,我哪裏找去。”一麵更是在心裏十分感激於媽媽沒有把晚上她們去過菡萏小築的事情說出來,口中卻連忙應道:“哎,都怨我的不是,以後一定會告訴從容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