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山雄踞南州,綿延千裏。
山中蔚然深秀,飛瀑垂掛。一條白瀑從懸崖峭壁上垂落,濺起的水霧,彌漫成雲,在夕陽的光芒下,折射著暖紅色的虹光。
又是一天黃昏。
暮鼓已經響過三遍,連綿的藏劍山,披上了一層紅色的晚霞。
山中,宮殿前的廣場上,下了晚課的藏劍宗弟子們,已經散去,各回各家。
空蕩蕩的教舍中,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少年,正揮舞著掃帚,打掃著教舍的衛生。
偌大的教舍,空空蕩蕩,隻有少年一人。
落日的餘暉,從門窗照進來,在青磚地麵上,投下了一束寂寞的光芒。
周天又被罰了。
原因是他在上課的時候,再一次不合時宜的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然後,他就被教習罰站了一下午。放學後,又被教習罰著打掃衛生。
算上這次,他已經被罰了五十次了。
說來,周天也覺得自己有些冤枉。
他僅僅是提出自己的觀點而已,為什麼教習會這麼大反應?
難道,藏劍宗就隻能鑄劍,不能搞別的嗎?難道,別的東西就不能攻擊了嗎?
為什麼就不能有新的想法?
周天想不通。
生著悶氣,打掃完了衛生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過,周天並沒有離開。
他整理好了衛生工具後,便走上了講台。
站在講台上,周天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教舍,然後想象著自己就是一代鑄器大師,拿起了一隻石灰筆,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沒人嘲笑他,沒有人譏諷他。
雖然教舍空蕩蕩,沒有人回應,沒有人欣賞。但他卻很享受這種,自由的感覺。
將自己腦袋裏的奇思妙想,全部書寫在黑板上後。
周天退後一步,看著滿黑板的陣法圖案,和法器的別具一格的造型,不禁笑了出來。
轉過頭,發現教舍裏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周天這才拍了拍手,拿起黑板檫,擦掉了黑板上的圖畫模型。
走下講台,拿起書包。
周天搖晃著手裏的鎖頭鑰匙,朝著門口走去。
關上門,上了鎖。
周天轉過身,看了一眼西邊天空那一抹,漸漸消失的餘暉,笑了笑後,哼著歌,朝著家中走去。
周天是藏劍宗的外門弟子。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
因為他的父母,就是藏劍宗的外門弟子。不過,在周天小的時候,父母就失蹤了。從那以後,周天就開始了一個人生活的日子。
他的家,在山腰的一片竹林中。
本來,這片地方是宗門的產業。但宗門考慮到,周天父母因為宗門而犧牲的原因後,就將這片竹林,封賞給了周天。
雖然隻有簡陋的三間竹林小築,但勝在安靜。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周天頭上頂著書包帶子,手裏拿著一根竹子,隨意的搖晃著,一路走過竹林,回到了家中。
拾階而上,掏出鑰匙打開門,進了屋子的周天,正準備生火造飯。
不過,打開米缸後,周天看著空蕩蕩的米缸,頓時傻眼了。
米缸裏的米,竟然沒了?
要知道,昨天還有半缸的。怎麼會沒了?
難道被人偷了?
誰會幹這麼無聊的事兒啊|?
周天看著空空的米缸,皺眉想著。
藏劍宗是神州大地上,有名的富庶宗派。宗門的福利,也格外誘人。宗門內,不論是外門還雜役,最起碼吃穿用度是不成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