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陽城東的孟府本是孟虎國三大劍士之一的孟東亭住宅,不少江湖名流曾經在這裏留下過足跡,但是自從16年前孟家被人血洗以後這裏就再也沒人出現過,如今已是一片廢墟。就在這孟宅廢墟前,一個風塵仆仆的少年正站立在門前。他劍眉橫飛,一對星目中充滿了憂鬱之色,英俊的臉上儼然帶有幾分疲倦;一身獸皮服飾打扮,身上還帶著塵沙,像是經曆過一次長途跋涉才趕到這裏的;這少年正是與李蘭心在草原上分道揚鑣的孟若虎,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他終於來到了孟陽城,站在這個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家門前。
孟若虎看了看眼前的孟宅廢墟,忍不住唏噓了兩聲,然後咬緊牙光,輕輕一躍,飛入這孟宅廢墟中。腳根落地,孟宅裏的一切全部呈現在他的眼簾中,地上盡是散落的枯葉,房屋也是經久失修,牆壁上已經布滿了爬山虎。孟若虎踩在碎葉上慢慢的走進客廳,屋子裏到處都是蜘蛛網,桌子上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這一切都是父母生前用過的東西,如今卻已是麵目全非,他那張俊臉已經因為過度激動而變的扭曲,雙眼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旺,突然大喝一聲,一掌將桌子劈的粉碎。
“什麼人敢在這裏撒野。”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從後堂閃了出來,但見他四十開外,國字臉,下巴留著一撮小胡子,眉宇之間透露出幾分威嚴之氣,怒瞪著孟若虎。
孟若虎雖然被中年男子的出現嚇了一跳,冷哼一聲,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在這裏出現?”
那中年男子被他反問的愣了一下,仔細的打量著孟若虎,突然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嘴裏自語道:“好像啊,真的好像!”他自說著,雙手激動的顫抖了起來,人慢慢的向孟若虎走近。
孟若虎此刻也十分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男子,見他並無惡意,於是放開警惕,輕聲問道:“大叔,你在說什麼?好像什麼?”
中年男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舉止有點不正常,輕咳了一聲,神色慎重的問道:“孩子,你可是姓孟?”
孟若虎點了點頭,雙眼充滿迷惑地看著麵前這個奇怪的中年男子,心說:這個人莫非是父親生前的熟人?
中年男子激動的抓住孟若虎的雙手,嘴裏有點顫抖的說道:“你爹可是孟東亭?”
孟若虎又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突然放開孟若虎的手,低著頭放聲大哭起來,隻把孟若虎看的莫名其妙,輕聲安慰道:“大叔,你怎麼了?什麼事這麼傷心?”
中年男子抬起頭,擦了擦眼淚,笑道:“孩子,我是高興啊,終於找到恩公的後人了。”
“你是?”孟若虎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動作怪異的男子。
中年男子拍了拍頭,這才想起居然忘記自我介紹了,於是笑著說道:“我叫胡震遠,你爹生前曾經對我有救命之恩,沒想到他這麼好的人居然遭此不幸,真是老天沒眼啊!”
孟若虎這才肯定對麵這人是自己父親的生前好友,連忙跪下來叫道:“胡叔叔,侄兒若虎在這裏給你請安了。”
“若虎,猛似強虎,這名字大概是你爹生前幫你取的吧,果然有大將之風,可惜啊……”胡震遠扶起孟若虎,眼中閃出一絲悲憫神色,輕聲歎了口氣。
孟若虎一聽胡震遠提到自己的父親,血液又開始沸騰起來,眼中的怒火閃的更亮,嘴中咬牙說道:“胡大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手刃仇人,為我孟家老小報仇血恨。”
胡震遠點了點頭,拉著孟若虎的手說道:“孩子,跟我來。”他邊說邊拉著孟若虎向後堂走去。
兩人經過後堂,轉了一個彎來到後院,隻見一座石砌的墓碑屹立在孟若虎的眼前,上麵寫著“恩公孟東亭夫婦之墓,義弟胡震遠立”幾個字樣。孟若虎頓時撲倒在墓碑前放聲痛哭起來:“爹,娘,不肖孩兒回來看你們了。”他自小跟隨義父在天神山中長大,從未享受到父母的愛,甚至連他們的相貌都未曾見過就已經和他們與世隔絕了。現在義父已死,他在這世上已經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他才16歲,卻要承受喪失至親之痛,又怎能不讓他感到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