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俠之大者(3 / 3)

當其時正值南宋立國不久,皇帝便是高宗趙構。趙構雖然性格軟弱不願與金國開戰,然南宋立國不久根基未穩,加之趙構本人的皇帝也得位不正,因而才打著北伐的名義抗金,實際上做的卻都是表麵文章。經毛不拔一事,趙構自然要做足樣子給天下人看,於是當即手書“俠盜”二字贈與毛不拔,並封其為“義侯”, 許其入仕報國,又諭旨奪去了“少林派”的名號,改封“盜門”為“天下第一正教”。然敕令詔書未至毛不拔便已身死,封侯之事便草草作罷,“天下第一正教”也仍是“少林派”。

聽那老者講述梅傲雪並不相信,問道:“此事老伯從何處聽來?那毛不拔不過是個賊頭兒,皇帝怎會給他封侯?”

老者道:“此事臨安城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官府的褒獎告示就貼在城門樓上,姑娘若是不信自行去查看便是。”

梅傲雪和鞠秋來便來到城門前,果然見到牆上貼著兩張告示,一張乃是懸賞“嚴冬俠客”,另一張便是如那老者說的一般褒獎毛不拔。

見此,鞠秋來長歎口氣道:“如今毛不拔已死,梅家便再無仇人,大小姐欲往何處?”

梅傲雪道:“我在世間本無親人,幸得再遇鞠伯伯,也算是有了依靠之人。”

鞠秋來又歎了口氣道:“大小姐不如嫁了人,那才算是真的有了依靠。”

梅傲雪跳腳道:“我呸!先師、寒掌門時常叮囑叫‘玉女派’弟子遠離男子,免得墮入情網。如今‘玉女派’雖然不在了,然先師和寒掌門的教誨我卻不敢違拗,如那馬四海般三心二意的男子,世間比比皆是,我若是嫁給了這般沒良心的難保不是和馬夫人一個下場。”

鞠秋來道;“既如此,大小姐便要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了,無邊的寂寞。”

梅傲雪疑惑道:“難道鞠伯伯忍心舍棄我?”

鞠秋來道:“十五年來為了給東亭兄報仇我殺人無數,因我武功高強這才屢次三番躲過官府的追殺,如今東亭兄大仇已報我心願已了,我便去官府自首也好恕罪。”

梅傲雪大驚,搖搖手道:“不可不可,鞠伯伯千萬不可自首,我在世間隻剩下鞠伯伯一個親人,若是鞠伯伯去自首定是難逃一死,獨留我一人又怎樣苟活於世?”

鞠秋來道:“我意已決,大小姐莫要再勸。”言畢拱手別離梅傲雪走入城中。

又過幾日後,臨安城繁華的街道上緩緩駛來一輛囚車,車上之人正是鞠秋來,一行人馬將鞠秋來押到刑場,監斬官朗聲念起鞠秋來的罪狀:“……查明,‘嚴冬俠客’鞠秋來,十五年間殺害兩千餘人,罪無可恕……著即,斬立決。”

……

老掌門和寒凝雪的墓前有一間茅屋,乃是梅傲雪親手所建,這梅傲雪守在此處已是三年。三年來梅傲雪手中常常握著那柄粉玉發簪癡癡的發呆,睹物思人,心中常常回想起老掌門與寒凝雪的那些事情,或是在跪在二人墓前訴說心腸,或喜笑顏開或以淚洗麵,亦或是在二人墓前施展那“若雪素心功”,日複一日皆是如此。

這日梅傲雪又手持一柄小鏟子細心為老掌門墓前除草,看著老掌門墓碑上那行熟悉的字:“‘玉女派’掌門,祖師周紅蓮之墓。”這碑乃是寒凝雪所立,三年來她已不知看過幾遍,然這次不知怎的思緒突然回到了十多年前,想起小時候她經常問爹爹要媽媽,爹爹常常是不耐煩的回答:“她都不要你了你哭還有什麼用?你要是有本事呀,自己去找她。記住了,她姓周叫紅蓮,就是水裏那朵紅色的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