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順風鏢局已經連失兩鏢了。說起來這一年裏那條路上可是有不少人被劫了財。”
這時對麵的同伴問道:“那青雲山的山匪是什麼來頭,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連順豐的鏢也敢劫?”
“不太清楚,以前那青雲山上也是有劫匪的,可是沒有現在這麼囂張,小打小鬧專挑落單的劫,像順豐這樣的大鏢局是萬萬不敢動的。”
……
小老兒用肩上的抹布抹了一遍桌子,端來一壺涼茶給茉莉三人倒上。
“老板,你知道前麵青雲山山匪的事兒嗎?”秦子夜叫住轉身要走的老板。
“怎麼不知道呢?”老頭突然來了精神,“那條道是進盈國的捷徑,很多商家的貨都從那過,前幾年都沒出過什麼事。就是從一年前開始的,過往的鏢車,貨車頻頻被劫。單單尋常百姓沒事,你說怪不?”
秦子夜點點頭沒接話,低頭喝茶。老板打量一下這桌的客人,衣服的布料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又看看外麵那輛有些超規格的四輪馬車,思忖片刻,小心提醒道:“公子要是不趕時間還是不要走那條路,你們雖然沒押貨但那馬車太顯眼,還帶一位姑娘,小心為妙。”
茉莉聽到老板提及自己,抬頭善意的笑笑,感謝老板的提醒,“既然老板都這麼說了,我們就走青雲山下那條路吧。”
老頭錯愕地說不出話,這是怎麼說的?剛才自己好像是在勸他們不要走那條路吧!這小丫頭看著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聽到有山匪不但不害怕還緊著往人家山頭上送。
秦子夜搖搖頭,對茉莉這種異於常人的思維已經習以為常。扔了碎銀子給老板,拉著茉莉走出涼棚。
“你想收了那幫山匪,自己當山大王?”上了馬車,秦子夜才開口問,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知道他還在介意自己的不信任,茉莉無奈地避開他的話鋒,“我是有些想法的,隻是還不成熟……”
“小姐不需要事事和我解釋,隻是子夜需要為小姐的安全負責。”說罷,秦子夜又拿起剛才沒算完的賬冊看了起來。
茉莉瞪著眼睛氣悶的不行,那半句沒說完的話噎在嗓子裏,說也不是不說還憋得慌。三十好幾的秦子夜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別扭!好像幼稚園的小朋友在發脾氣。
茉莉也賭氣不再解釋,其實解釋什麼呢?自己都不知道說什麼,家變後就覺得什麼都不牢靠,當愛她的人為其築造的圍牆轟然倒塌時,才發現曾經自己被保護的太好,皮膚稚嫩得一點風雨就能割裂的鮮血淋漓。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給自己披上堅硬盔甲,為了不再受傷害,不得不保持距離,說到底隻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明明已經那麼堅定的心,此時看到子夜的反應又有些動搖。茉莉搓搓額角,不是天真的太傻就是偏執的傷人,怎麼辦呢?好像走進迷宮裏出不來了……
此時秦子夜也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瀟灑,心裏懊惱的要命。剛剛都說了些什麼啊,那是應該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嗎?根本不符合他的身份嘛!想要說點什麼彌補,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偷偷抬眼看看茉莉,原來就不大小臉這幾個月下來愈加削瘦,臉色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頭發也黯淡無光,身上瘦的隔著衣服都能看到突出的骨頭。
心裏又隱隱作痛,心痛她的單薄,更為她的堅強心痛。同時又恨恨的想,自己看起來這麼不可靠嗎?難道看著她長大的自己也不能相信?
就在茉莉和子夜各自為心事可惱不已的時候,馬車已經行駛在青雲山腳下了。道路平坦寬闊,很明顯是新修整的,前幾天的水坑也都被填了土,不至於車輪陷進去出不來。如果此時茉莉能分出心思看看這些,一定會讚一聲,這些山匪思想夠先進,竟然明白‘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