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在寫一篇小說。
這篇小說的用詞也好也罷都帶有強烈的個人,坦白的說除了原作者的江流以外,大概很難有人可以流暢的把這篇小說看一遍。
不過,這沒有關係。
這篇小說最初就不是寫給別人看的東西,沒有錯,這篇小說是江流寫給自己,滿足自身妄想的東西,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這是一篇自慰(自我安慰)小說。
小說的主題是什麼江流自己也不太清楚,總而言之就是把自己能夠想到的各種各樣的元素全部塞進這部小說中。
**戀愛,獵奇殺人,超能亂鬥,同人亂入,各種元素融彙在一起,最終形成的是一個充斥著血與肉、悲鳴與絕望、愛欲與狂氣的故事。
作為90後的ACGN一族,江流比起努力、友情、勝利這三個《JUMP周刊》關鍵詞,更加喜歡崩壞、狂氣、暴走這些暗黑的東西,所以最後故事的結局也自然的走向了沒有任何救贖的終末。
首先聲明一下,江流並不是變態也不是喜歡悲劇的異常者,實際上江流在寫這部小說的時候,是打算寫成一部輕鬆、詼諧、宛如春風一般淡淡的自愈係故事,但是當江流把雙手放在鍵盤上打字的時候,腦子裏所浮現的全部都是血與肉交加的絕望物語。
江流並不喜歡自己所寫的故事的結局,但同時他又放棄不了在鍵盤上肆意的展現自身陰暗麵的快感,所以才會不斷的寫著一個又一個悲慘的故事,然後又不斷的看著一個又一個治愈係的動漫小說。
希望能夠借由此行為來中和自身的陰暗麵,可假如一開始江流就知道自己所寫的這篇故事最終會使自身走向那樣的終末的話,那麼江流一定不會動筆。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假如,所以一切就好像一開始就注定了一樣,讓江流走向了那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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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從床上起來的江流在看清楚房間裏景色的一瞬間,楞住了。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典雅而又華麗的裝飾完美迎合了符合江流的審美觀。
從舒適的高級天鵝絨床上走下來,江流拖著好似灌了鉛般沉重的身體來到梳妝台的鏡子前,在那鏡子上映照出的是一個惹人憐愛的黑發男孩。
銀色的左瞳,白皙的帶著病態的肌膚,以及那遮住右眼的黑色鳳尾蝶眼罩,鏡子中這個男孩的模樣江流有印象,那是在自己小說中擁有和自身一樣名字的主角,未來的冥之仙術師-江流。
默默無語的江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試圖理清楚自己的思考回路,希望能夠從邏輯學的角度來解釋現在的狀況。
但是沒有答案。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門學科可以介紹為什麼江流會出現在自己所寫的小說中。
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的江流,試圖掐一下自己的嘴角來確認一下自己是否在做夢,然而就在之前的一瞬間。
——慘叫聲響了起來。
並沒有感到驚奇,更加不會有意外,現在所發生的慘叫意味這什麼江流自身在清楚不過了。
江流所寫的小說中,主角現身的第一幕所伴隨的是什麼樣的劇情,親手編製出這一結果的江流即使不用大腦思考也可以清楚的說出來。
銀色的左瞳下意識的掃向發出慘叫的方向,在哪裏,一具整張皮被剝下來了的女子身上不停的滲著血,發出一聲聲淒慘的叫聲。
就仿佛心髒被人用手抓住了一樣,默默看著眼前這異常的一幕,連呼吸都忘記了的江流胃部一陣翻騰著。
“……好痛……好疼啊………殺了我……哈……嗚嗚……救救我江流……嗚嗚、殺了我江流……”
耳邊傳來的是江流親手寫出的台詞,和編製劇情是的興奮感不同,現在的江流心底傳來的隻有深深的恐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江流很清楚,這個整張皮膚被人完整剝下人是誰江流也很清楚,但是清楚隻是清楚而已。
以作者身份高高在上俯視劇情人物的時候,悲慘絕望的情節在蒼白無力的文字掩飾下,顯得不過如此而已,但此時以劇情人物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中,江流才發現自己想象中不過如此的情節,遠遠超乎自己想象。
整張人皮被剝下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即使親眼看到了這一血腥的一幕江流也完全無法想象。
以江流這個普通人的脆弱神經來看,在親身體驗到的瞬間就會崩潰掉吧。
——哢嚓哢嚓哢嚓……
慘叫聲的伴奏下,一個戴著小醜麵具,宛如破舊人偶一般的傀儡,無聲的張合的嘴巴宛如在大笑一般。
不,這不是宛如,知曉這段劇情的江流明白這個破舊傀儡確確實實的在以一種人類聽不到的聲音大笑著。
左手抓著一張血淋淋的人皮,右手拿著一柄剔骨刀的人偶對這江流笑了笑,然後一步一步以一副隨時散架得樣子走到了那個整張人皮被剝下的女子身邊,緩緩的舉起來握住剔骨刀的右手。
刀刃落下。
在恐懼、憤怒、悲傷這些感情傳導進大腦之前,江流理解了一個單純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