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墟(1 / 3)

這裏成為了一片廢墟

摧毀的城牆。燃燒的房屋。殘破的街道。滿眼望去隻有殘垣斷壁。已然沒有任何建築能反映出這裏曾經是美輪美奐的城池。

這裏也已經成為了地獄。

屍橫滿地,血水滲入土地,彙成暗流注入城外的小河。河裏有殘肢也有斷臂,水麵漂浮著完整或不完整的屍體,河水被染成恐怖的殷紅色。永遠都不會再次清澈。

廢墟傳出的哭喊聲,哀嚎聲,咒罵聲。似乎就是這片廢墟最後的呻吟。廢墟在燃燒。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其實就在不久之前,這裏還有被浮雕著精美圖案的城牆。還有令人賞心悅目的湖泊。有頑皮的孩子,有安詳的老人。有溫柔的少女,有靦腆的青年。有歡歌笑語,有真情摯愛,有溫馨和睦。然而如今一切都成為了虛無。任何人站在這片廢墟裏都無法想像這裏曾經擁有過的美好。當戰爭的業火灼燒過這座曆史悠久的城池,這裏也就成為了悠久的曆史。

襲擊者已經離去,幸存者不多。

一個婦女抱著失去雙腿的丈夫的屍體,跪坐在地上放聲哭喊。她唯一能找到的親人僅僅就是這具屍體。

一個男人用力按著被齊肘砍斷的左臂,血水順著指縫滴答落下。他麵色蒼白,沙啞的嗓音呼喊著家人的名字,殷切的期望有聲音能回應。他在滿地屍體間尋找著,希望能找到像自己一樣隻是受了傷暈倒在屍堆裏而躲過這場災禍的親人。可惜他找到的卻隻是逐漸濃烈的絕望。

一個隻有2,3歲大的幼童揉著被濃煙熏紅的眼睛,跪在自己母親的屍體旁邊,幼童被自己的母親在臨死前打暈,壓在了身子下麵才存活了下來。他搖晃著媽媽的手。稚嫩聲音顫抖的哭喊著:“媽媽!媽媽!你快起來,我不要待在這兒,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嗚嗚嗚。。。。。”

這裏還有家麼?這裏已經再也沒有家的意義了。

精美的城牆被毀的隻剩下瓦礫,城池的房屋被火焰燃燒出濃濃的絕望,那曾經賞心悅目的人工湖泊被屍體填添埋成為平地。這座原有4萬餘人的部落,現在居民近乎所剩無幾。而剩下的人卻無不被痛苦絕望包圍,如同那個婦女,那個男人,那個幼童一般,有些人抱著至親摯愛的屍體痛哭流涕。有人在努力尋找著已經再也見不到的家人。也有人不知所措,近乎精神崩潰。廢墟上空的煙越來越濃,聚而不散。整片廢墟都被充斥了濃烈的悲傷和怨恨。那濃濃的恨意聚集在廢墟的上空不能散去。那永遠失去摯愛的巨大痛苦折磨著每一個幸存者脆弱不堪的心靈。

忽然。

一曲笛聲幽幽響起。笛聲並不嘹亮,雖然柔軟寧靜,卻傳遍了這廢墟的每一個角落。笛聲是那樣淒涼,那樣哀傷,那樣悲痛。卻又那麼委婉,那麼纏mian,那麼依戀,那麼不舍。笛聲似乎不是響動在耳邊。而是震動在靈魂深處。它淡化著幸存者心裏最強烈的悲哀,它淒涼著家破人亡不可磨滅的痛苦。它消融著衝天而起不可饒恕的怨念,它歎惋著生死離別不可逆轉的無奈。這笛聲穿透了碧空,穿越了空間,傳到了所有死去冤魂的內心深處。共鳴了幸存者靈魂中無法抹去的淒涼。笛聲平伏著幸存者心情。那原本的哭喊,咒罵,哀嚎都漸漸變弱,漸漸被笛聲取代。

那位婦女依然緊緊抱著丈夫的身軀,但卻不再放聲痛哭。她抬起頭看著虛空,似乎丈夫就站在她望著的方向。而且就如同從前每次離家時那樣溫柔的對妻子笑,輕聲囑托妻子要照顧好身體。隻不過卻沒有說“我會盡快回來”。取而代之是“沒有我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於是,淚,如湧泉。

那個斷臂的男人終於在一間塌倒一半的房子裏的找到了一起逃出家門的老少7口人,不過親人卻都已經死去。而且女眷明顯被虐待過,衣衫不整,死狀淒慘。男人顫抖著用僅剩下的右手抱起每一個親人。他讓親人們手牽著手並肩躺在一起,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不想讓眼淚流出來。但那止不住的悲傷痛苦卻帶著淚水不住滴落。男子跪在親人們的身旁,輕聲對家人們說:“你們在那個世界千萬不要走散,一定要等我,為你報仇之後我一定會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