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蒼茫世界回到現實世界,猶如脫胎換骨重生的感覺,我感歎活著多好。
隻有活著,才有機會去幹一番事,不管那番事是否屬心中所想,但凡享受到過程,也算是一件滿足的事。
這個認知對我未來的人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說的上是我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
看到安蕾安然無恙,我之前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等她從昏睡中醒過來後,她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巴掌,然後跑了出去,很快不見了人影。
我摸著剛才剛才吃她一拳而隱隱作痛的鼻子,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唯有在心裏暗罵她神經病,發誓要好好“回報”她。
她不感謝我還不說反而給我的鼻子送上這麼一份“大禮”,我怎能不回饋她呢?否則壞了“禮尚往來”的規矩就不好了。
但她早已跑得不知所蹤,隻好以後才找她算賬。
看著周圍的環境,我一時犯了愁,突而覺得我太不該那麼輕易的放她走。這個鬼地方對我而言根本就是充滿危險的迷宮,對安蕾而言或許就不同了。從之前她能從偌大的學院發現這片荒地,並且輕易的在荒地裏找到這個地宮,說明她來這個地方肯定不止一次,甚至達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也就是說,隻要找到她,或許就能從這個地方出去。
一旦把目標重新確定後,我一下子覺得事情簡單多了。把找到迷宮出口目標換成安蕾,我自信以我對她的了解,要找到她不是件難事。
事實上,我忽略了要找到她必須經過的陌生的路程,可能會很短,或許就是因為那段小小的距離,一下子就能把我拖到無盡的深淵去。接下來的事徹底驗證了這一點。
我兜兜轉轉,磕磕絆絆了很長一段時間,別說安蕾的影子都不曾見過,甚至周邊一根毛的蹤跡都沒有。
就在我異常沮喪、萬念俱灰之時,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哼,路癡也想做禦器師?!”高傲的聲音裏帶著滿滿的嘲諷。
“你在說自己?”我不愉快的反駁道,頓時覺得詭異起來。沒想到在蒼茫世界裏老頭的聲音能在這裏聽到。
“好個嘴硬的家夥!”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憤怒。
“哎!老家夥,你是活的還是死的?在之前那個地方聽你說話也就罷了,就當作做了一場夢進了虛幻世界冒了次險,問題是現在是現實世界,你怎麼還是隻說話不見人呢?”
我的話剛一說完,突然聽得一陣爆笑聲,聽得出來裏麵的不屑。
“在我麵前還能這麼猖狂,真不愧是個‘老狐狸’。”我暗想,不悅的陰雲很快散去。
“如果我是老狐狸,那你就是繼承我意誌的小狐狸了。”老頭笑道。
我一時驚詫起來,道:“你還能讀出我心裏的話呀?”
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在現實世界裏真的有讀心術,一時告訴自己老頭隻不過是僥幸猜中我內心的想法而已,又或者他會戲法。沒錯,他的麵目根本就是個戲法師!
在虛幻世界裏,讀心術或許存在,但現是現實世界,我要將這個戲法拆穿。
“你隻說話卻不出來,是在害怕我嗎,老頭?”我故意喊得很大聲,並且特意強調“害怕”這兩個字。
老頭“嘿嘿”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隻不過懶得理你罷了。好了,我要睡覺去了。最後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不把手上的那隻蜘蛛弄出來的話,你很快就死了。”
“蜘蛛?”我疑惑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左手,突然全身僵住。
掌心裏,赫然躺著一隻金黃色的血蛛,那不正是之前的那個金黃蛛嗎?現在它就像長在我的手裏,乍看之下,仿佛一隻鮮猛生活的蜘蛛。而之前的掃把圖案,早已消失不見,又或許被它覆蓋住了。
我開始擔心起來,老頭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反而真實到一點也不誇張。赤眼血蛛生性嗜血,一碰到人血,便像瘋了的吸血蟲一般一下子吸幹抹淨,更別說把它直接扔到人體裏了。那個時候它就不再是小小的吸血蟲了,而是欲望不足嗜血貪婪的吸血鬼了,最後的人隻剩下一副空殼罷了。
如果我不加以阻止,任它在我體內翻騰,假以時日,我不但會死,而且會死的很難看。
唯一讓我感到安慰的是,金黃蛛還未完全開始行動,我暫時還是安全的。
第一次感覺離死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天堂,前提是如果這世界有天堂的話。
突然心髒一陣莫名的絞痛,我知道魂斷散的效果要發作了。
我意識到我沒有多少時間了,強忍著內心的疼痛,拖著腳步,扶著牆壁往前走。
如果再不找到安蕾,恐怕金黃蛛還沒開始蠶食我的身體,我就已經死了。
兜轉片刻,疼痛已經折磨得我半死不活,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意識漸漸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