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片陸清看得多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親身體驗一把恐怖片的氛圍,原因無他,隻是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活埋了。
剛醒過來的時候,陸清眼前是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但是他卻感覺到了身旁東方不敗熟悉的氣息,還沒有等他緩過氣來,他卻驚訝地發現,東方的身體雖然還是溫暖的,呼吸卻異常微弱。
發生什麼事了?東方怎麼了?他受傷了?生病了?
雖然身體還很不適,焦急之下的陸清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啞著嗓子,勉強地喚了一聲:“東方!”長時間不吃不喝,又一直強運內力的東方不敗,虛弱至極。他的手指動了動,把陸清摟得更緊了。等了一會兒,見東方沒有反應,陸清調整了一下呼吸,積聚起不多的內力,在東方不敗的耳邊喚道:“東方!”
這時,東方不敗的身體動了一下:“陸清?”他的聲音地如蚊呐:“陸清?”
“是我。”陸清回答:“我回來了!”
“你?”東方不敗的聲音沙啞低沉,語氣是小心翼翼地,像是不敢置信:“你沒死?你真的沒死!”然後,陸清就感覺到東方不敗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陸清,陸清。”
陸清掙紮著動了動,卻感覺額頭碰上了什麼東西,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低聲問道:“東方,你怎麼這麼虛弱?發生什麼事了?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話一說完,他就感覺到東方不敗的身體又僵硬了一下。陸清擔心不已,東方不敗卻安慰道:“別擔心,閉上眼,我沒事。”他說完,陸清就感覺到東方似乎是在調整呼吸,依言閉上眼,耳中聽得“嘎吱”一聲,陸清忍不住睜開眼:頭頂是明晃晃的太陽,深藍的天空,雲朵浮在上麵,潔白而柔軟,像是棉花糖。
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他四下轉頭一看,愣住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裏是桃蹊村的梨樹林,可是,是誰在這裏挖了這麼大一個坑?他的心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幾乎抓不住。他剛想問東方不敗,卻在看見他的一瞬間,怔住了。
在陸清的記憶中,東方不敗一直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有機會看見這樣的東方不敗:頭發蓬亂如雞窩,眼窩深陷,偏那雙星眸亮得嚇人,直直地盯著自己;嘴唇因為長期缺水,幹得起皮,臉色也是蠟黃蠟黃的;
瘦得厲害。跟他一比,電視上的非洲饑民都顯得營養過剩。
看著這樣的東方不敗,陸清先是被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結合眼前所見,他才知道這家夥在做什麼,心髒處疼得厲害,眼淚潸然而下:“東方,你這個笨蛋,你以為這是梁祝呢?”
而東方不敗,早已淚流滿麵,他明明看見陸清慢慢張開眼睛,他看見陸清慢慢轉過頭,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心裏明明是想抱住他的,卻不知為何,又萬分害怕這又是一個夢境,隻要自己一動,陸清就會煙消雲散。
朱錦歸當日的聲音還在腦海回蕩:“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可是他強行運功,身上的毒已經侵入全身的經脈,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了。”
這個結果,上官雲明顯無法接受,他瞪著大大地眼睛看著朱錦歸,良久才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慘叫:“不!”林平之也一直淚流不止,臉色慘白,傻子似地坐在陸清身旁。
與他們不同,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東方不敗卻顯得異樣的平靜。他仔細交代好神教的事務之後,便帶著昏迷不醒的陸清,絕塵而去。一路走走停停,來到了桃蹊村,來到了當初二人曾經居住過的小木屋。
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木屋,顯得有些破敗。教主大人親自動手,將屋子收拾得整整齊齊。然後就抱著陸清,來到那片他最愛的梨樹林。當然,現在這個時候,光禿禿地梨樹,枝椏突兀地伸向天空,與美麗二字,根本就搭不上半毛錢關係。
東方不敗也不介意,他抱著陸清,靠在一棵樹旁,毫不在乎村民疑惑畏懼的眼神。坐下來之後,就絮絮叨叨地對陸清說話。他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意,每說一件事,他就會低下頭溫柔地凝視陸清。
就那樣一直把他腦子裏麵所有記得的事情都說了個遍,最後,他說:“陸清,我說過,你生,我們要在一起,你死,也不能撇下我!”
仰頭看了一會兒陰沉的天空,教主大人把陸清小心地放在一邊,然後就在梨樹林裏親自動手挖好了一個大大的墳墓。幹完這些,他很平靜地吃了一頓飯,便安靜地抱著陸清,躺在了早已準備好的大棺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