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凡的話可不是隨口胡說的,秦舒遇刺那天,是田家跟於家鬧,隨後又是田家跟明家鬧,為的無非就是泰熙帝賜下的那樁婚事。
明荃的話很多人都聽到了的,她已經請求了太後賜婚,將會成為顧少鬆的平妻。
田心是泰熙帝賜婚給顧少鬆的,明荃也即將被林太後賜婚顧少鬆,不管這兩個人能不能容得下彼此,最起碼顧少鬆的地位是板上釘釘了。
被皇上跟太後連番賜婚,這是多大的榮耀!顧家的下任家主除了他還有誰能做?
秦舒才被冊封了安樂公主,就鬧出了田家上門要求分家的事情,傳的滿京城沸沸揚揚,緊接著又是明荃得到太後許諾賜婚,又給顧少鬆那邊增添了光彩和砝碼,看起來就好像是故意要打壓安樂公主一樣。
那些牆頭草和習慣性拜高踩低的人怎麼可能不趁此機會落井下石?就像那個張氏,那還是明媒正娶進門的,都在嘴裏說這些肮髒言辭詆毀秦舒,更何況這顧家上上下下本來就心思駁雜的下人們。
她的日子一定過得很辛苦,像是她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生長在無憂穀那樣的地方,無憂無慮,研究自己喜歡的醫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戰戰兢兢的處於風口浪尖上,防備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的惡意詆毀和暗箭傷害。
“天凡這話聽起來像是有點事兒在裏頭啊!”泰熙帝聽出來楊天凡話裏的憐惜之意,暗生警惕,楊天凡該不會是對秦氏動了心思吧?這可不成,秦氏就算像極了安然,那也是有夫之婦了,楊天凡若是沉迷進去,會毀了自己的。
顧少霖也聽出來了,楊天凡話裏帶著憤懣之情和憐惜之意,不像是無的放矢:“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那個張氏,是你的嫂子吧?”楊天凡見過張氏,還是在張氏剛剛中毒,恍若瘋婦的時候,印象格外深刻一點:“她在暗中說些什麼,你知道嗎?”
張氏?顧少霖皺眉,怎麼又是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張氏的確是我的二嫂,隻不過一向跟我們夫妻不大合得來。”顧少霖一雙鳳眸眸光微冷,看樣子張氏又在背地裏搞小動作,這個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好好收拾她,她就該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僅僅隻是不大合得來?”楊天凡冷笑:“我可是親耳聽到她嘀嘀咕咕的咒罵,說我們皇妹不守婦道,跟顧少鬆之間不清不楚,這樣的話,你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男人,難道就能忍的下去?”
顧少霖的反應是一拳砸在了柱子上,堅硬的柱子被他這一拳頭直接砸出個坑來,可見這一拳之力有多重:“這話是張氏說的?”
泰熙帝原本聽著楊天凡跟顧少霖你來我往的交鋒,心中擔憂著楊天凡會不會誤入歧途,結果被張氏那番話給刺激的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大失儀態。
除了震驚,還有憤怒,張氏作為嫂子,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就是想逼著秦舒去死。泰熙帝想起曾經的安然,就因為自己心裏放不下的牽念,控製不住流露出來的情誼,安然被太後火速賜婚給羅盛那個窩囊廢。
可就算是個窩囊廢,羅盛也是個男人,宮裏到處都在傳安然不知廉恥勾引皇上的流言,他雷霆手段之下也無法禁止,傳到羅盛耳朵裏,他又怎麼可能不在意?這樣之下,安然又豈能有好日子過?最終是害的安然早早香消玉殞。
因為此事,泰熙帝恨透了這種動不動汙蔑別人,謠傳誰誰誰有私情的事情,張氏好大的膽子,竟敢隨口汙蔑安樂公主,這是誰給她的膽子?田家嗎?
一個田仁誌,讓田家雞犬升天,都快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就算手握軍權,他也隻不過就是一個攘夷將軍,是一個臣子!囂張到如此程度,誰知道哪天會不會膽大到肖想皇權!
“竟有此事?”泰熙帝麵有怒色:“汙蔑當朝公主,這個張氏好大的膽子!”
楊天凡微微皺眉,說起來這全都是泰熙帝的錯,若不是他一開始不聽勸告執意要給田心和顧少鬆賜婚,怎麼會有後來的這麼多事情?
“過幾日太後應該會降下賜婚懿旨。”楊天凡不好去說泰熙帝的錯,看他憤怒的樣子,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過錯了,也就順勢轉移話題:“明荃也會嫁進顧家來,你們倆日後的日子不好過,本王倒是覺得田家的提議不錯,既然無法承爵,又偏偏是顧家唯一的嫡子,你們真不如分出去,要不然往後的日子少不了被人當成靶子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