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擺著一張小桌,上麵放著一盞精致的香爐,嫋嫋香氣充斥著這諾大的馬車。
馬車底部鋪著毯子,柔軟舒適,謝珣雙目涼涼的斜睨著窩在地上閉眼裝睡的人,鼻間發出一陣輕哼聲。
裴玉珠強忍著罵人的衝動,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她悄咪咪的睜開一隻眼睛,便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謝珣此刻正蹲在她麵前,精致的眉眼似粹了寒冰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謝珣看著麵前的人打了個哆嗦,眼底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淡,隨後便吩咐人加了些炭火,又拿了一張毯子蓋在她身上。
裴玉珠長舒一口氣,心底有了盤算。
——
直到晌午,馬車才行道淳王府門口。
裴玉珠迷迷糊糊間聽著外頭的聲音,直到聽到錦書的驚呼聲,她才清醒過來。
“你把她怎麼了?”裴玉珠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整個人透著幾分憤怒的嬌憨。
謝珣並不回答,隻上前彎腰將人抱在懷中,在她額前印下一吻後,才低聲開口:“全看嫂嫂表現如何。”
裴玉珠翻了個白眼,想要掙紮下去,卻根本不行。
謝珣將目光停留在她微敞的領口,騰出一隻手替她往上攏了攏,隨後低語道:“不是我不肯放,隻是嫂嫂著實太過狡猾了些。”
裴玉珠深知自己已是對方的掌中物,絕無逃跑的可能,便放軟了姿態,聲音嬌軟道:“還請殿下放心,我不會再亂跑,這種方式實在屈辱,不若直接殺了我。”
謝珣盯著她看了一瞬,半晌道:“可願意做這王妃了?可願意同我一起了?”
裴玉珠麵頰微紅,隨後略帶嬌羞的重重點頭應下。
謝珣見狀,滿意的將人放在座位上,輕手輕腳的為她解開束縛。
外麵的冷風吹了進來,裴玉珠凍得打了個一個哆嗦,一旁守著的夏金連忙將手中的披風遞了過來。
裴玉珠看著攙扶在胳膊兩側的雙手,有些不適應,想要甩掉,隻小聲道:“不必如此小心。”
兩個婢女才撒開手去。
站在不遠處的錦書望著謹小慎微跟在淳王身後的嬌小背影,整個人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卻也知道,對方妥協了。
“夫人。”
裴玉珠看到她手中捧著的盒子,眼中瞬間蓄滿淚水。
一旁的謝珣看在眼裏,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朝著一旁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劉管家趕忙上前去接錦書手中的盒子,手剛伸過去,錦書就將盒子緊緊護在懷裏。
裴玉珠提著羅裙上前,雙手自然的攀上那人的胳膊,低語道:“殿下,這不過時我平日裏喜歡的一些小東西罷了。”
謝珣低頭凝視著那張白皙的小臉,纖長的睫毛沾染著幾分水汽,甚是惹人憐愛。
見狀軟了口氣道:“無妨,這些小東西便讓她自己留著吧。”
——
菊園裏。
一排排婢女恭順的捧著手中的托盤,不過一會,各種綾羅綢緞,奇珍異寶,珠寶首飾便擺了滿滿一桌。
一旁的夏金望著愁眉不展的姑娘,笑著上前道:“姑娘,王爺從未對女子上心過,饒是那位,也從未得到過如此隆重的賞賜。”
裴玉珠神色淡然道:“哪位?”
夏金見她起了興致,便接著說了下去:“就是那位差點坐上皇後之位的重華郡主江氏,美貌非凡,之聰慧過人。”
夏金正滔滔不絕的說著,門口來了個老嬤嬤,正是那日帶人進來送衣裳的薑嬤嬤。
“住嘴,帶下去,掌嘴!”
裴玉珠想為她求情,可還未張嘴,就被薑嬤嬤堵住了話頭:“姑娘寬宏大量,可做奴婢的著實不該沒規矩,還請姑娘見諒。”
話音才落地,就聽到外麵傳來掌嘴的聲音。
好容易挨到結束,裴玉珠開口道:“嬤嬤,我想出去走走。”
薑嬤嬤露出和藹的笑意,上前扶著她的胳膊道:“姑娘既想出去走走,那老奴便叫人過來陪著。”
裴玉珠正欲拒絕,可想想現下的處境,最終還是改口:“殿下可用過晚膳?”
薑嬤嬤笑眯眯道:“殿下剛從宮裏回來,想必這會正在用膳,若是姑娘過去陪著,想必殿下心裏是高興的。”
“再等等吧。”她心裏極其反感這王權,卻又不得不因著權勢低頭,若不是考慮到錦書和方大娘,她今日是不願再見到謝珣的,至少今日是不想的。
可眼下天已經黑透了,還不見錦書和方氏過來,她心裏難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