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快看，前麵的雪地裏躺著個老大娘！好像昏迷了！”
“停車，去看看！”坐在後座上正沉思的周承，微微抬眸頷首說。
“是，首長！”
司機停了車，飛快跑向了老大娘。
“大娘，你醒醒，大——”司機的臉色忽然變了，朝小汽車方向大聲喊，“首長，老大娘她——她沒呼吸了，已經凍僵了。”
周承皺眉，“找找她身上有沒有身份信息，打電話報警。”
司機在老大娘的衣兜裏翻出一個錢包，找到了身份證，“向遠薇，老大娘叫向遠薇。”
周承聽到“向遠薇”三個字，猶如被電擊了一般，臉色陡然變得蒼白。
他枯瘦的手指緊緊抓著褲腿，“小王……她……她的鎖骨右側是不是有塊指甲殼大小的粉紅色胎記？”
周承渾身顫抖著，死死盯著雪地裏那個僵硬的身子，想衝過去看個究竟，但又害怕看到熟悉的臉。
司機剛拿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報警，聽到周承這麼問，疑惑地看他一眼，但還是伸手扯開了老大娘的衣領。
果然，他看到了粉色的胎記。
“首長，有胎記。”
周承閉了下眼，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大步朝向遠薇走去。
雪地裏的女人，滿頭白發，身形瘦削，他看了許久，才辨認出，她確實是記憶中的周遠薇。
司機發現周承神情異樣，首長怎麼摟著一個陌生老大娘如此激動？
“首長，您認識這位老大娘？”
“她是我失蹤了四十年的愛人。”
“啊？”司機驚訝地睜大雙眼，“您不是說……你沒愛人嗎？”
“現在有了，不……又沒了。”
沒多久，接警的派出所民警驅車趕到了這裏，他們看到凍死的向遠薇，歎了聲，“這位孤身老大娘，是個可憐人啦。”
周承赫然看向說話的民警，“她是孤身？你們能確定嗎？”她不是跟人跑了，還生了一雙兒女嗎？
“所裏記錄，她在這條街住了四十年了，一直是單身一人。也是咱們街唯一的孤身老大娘。”民警又說。
周承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以我愛人的名義安葬吧。”半晌，他啞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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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開門！向遠薇，我知道你在家！別給我躲著不出聲！”
“再不開門我撞門了啊！大白天的關著門，是不是屋裏藏著野男人？”
“想偷男人給我滾出去偷，別髒了我周家的屋子！”
大門被人撞得震天響，昏睡中的向遠薇被吵醒了。她抬了抬沉沉的眼皮，往堂屋大門方向看去，這是……
向遠薇的腦袋一陣發懵，赫然睜大雙眼，她不是死在雪地裏了嗎？怎麼又出現在年輕時的家裏？
她離開這個家時，是1984年，但死的時候，已經白發蒼蒼了。
那天是兒子周哲和女兒周媛的忌日，她想到城郊的小河邊去祭奠。可回來的時候忽然下起了大雪，她走得頭昏眼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雪地裏。
想到幼小的兒子和女兒，向遠薇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不顧發燒頭重腳輕，往臥房外衝去，開始滿屋尋找兩個孩子。
“媽媽——”從後院一前一後跑來兩個孩子。
“媽，我剛才聽到你嚷著要喝水，我和妹妹在給你舀水。又聽到有人敲門，我怕她們吵醒你，想趕走她們。”兒子周哲指了指外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