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名與馬守一般粗壯的漢子,自酒吧內站起身來,對著阿努比斯怒目而視。這些久經戰火與鐵血考驗的老牌傭兵,目光毒辣,不但看出阿努比斯是他們五人的首領,更看出這家夥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了四名女騎士,因此直接找上了他。
至於那個不滿的聲音,卻是眾漢子中一名滿臉凶狠、長有一部絡腮胡子的強壯大漢所發,顯然是眾人的頭兒,也就是所謂暴熊傭兵團的團長了。
七八名大漢都是一身陳舊的皮甲,滿臉的凶狠,手都握在了腰畔馬刀的刀柄之上,顯然一言不和,即將血濺三尺。
一見忽然站起了這麼多家夥,四姐妹都不禁露出了畏縮的神色,如果不是阿努比斯鎮定自若的端坐不動,單單她們四人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畢竟初次涉足人類社會,內心大為虛怯,雖然能夠輕易將這些體型跟狗熊有得一拚的家夥給盡數放倒,麵對這麼多人的橫目以對的大家夥,四姐妹卻是都心下無底。
其實不單她們四人心下無底,暴熊傭兵團表麵喊得凶狠、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其實內心卻也是惴惴不安。這些家夥也有些騎虎難下,馬守身為暴熊的第一戰將,在人家手下一個照麵都走不下,可知即使他們一擁而上,想要放倒人家四人,也未免太過的不現實;然而如果龜縮不出,那麼不用三天,暴熊傭兵團折於一名小娘們手下的流言就會飛滿整座巴蒙城,到時暴熊傭兵團根本不必再混,勢必要徹底除名。因此思之再三,暴熊的團長硬著頭皮起身,企圖能夠倚仗人多,將阿努比斯這小雛給嚇退。
對於暴熊團長這番色厲內荏的話,前世閱人無數的混黑流氓大佬,卻是如何不知?打算狠狠曆練四姐妹一番的他,卻是打定將事情鬧大的主意,當下連客套話也懶得對那暴熊團長說,冷冷斜睨了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然對著他頭上丟去,狠狠道:“少放他媽的屁話,一群欺軟怕硬的賤貨,想死就上,不想死就滾,廢他媽的什麼話!出來混,遲早有這麼一天,他媽的莫非到這時還沒有心理準備?”
暴熊團長一拳頭將酒杯擊飛,臉色瞬間鐵青:阿努比斯這麼不上道,一場混戰已然是在所難免了,如果到了這一步還做縮頭烏龜,那麼真個丟人要丟到姥姥家了。
“小子,你、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欺人太甚!弟兄們,都他媽的上,將這小子弄死,這四個小娘們活捉,今晚上人人有份兒!”暴熊團長咬牙切齒的鼓舞著士氣。
“是!”七八名暴熊的成員驀然齊發出一聲大吼,與其說是群情激奮,到不如直接說是內心畏懼、自己給自己壯膽。平生第一次,美色當前,而暴熊成員卻沒有被團長的戰前動員給激勵的興奮莫名。
“蠢貨,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貨!”阿努比斯譏誚的嘟囔了一句,隨即對著同樣目光畏縮的四姐妹,冷冷的下令道:“殺!一個也活口也不要留!”
聽到阿努比斯如同自地獄吹來的陰風一般冷酷血腥的話語,所有的暴熊傭兵團成員渾身一抖,齊齊小心尖兒發顫。而四姐妹聽到阿努比斯下達了必殺令,眼中的畏縮、猶豫、彷徨等等神色,瞬間盡數消失無蹤,替代的是慢慢變冷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殺氣,自四人身上慢慢彌漫而起。她們所畏縮、彷徨的,不過是因為不知道如何與這些表麵看上去無比駭人的大家夥打交道而已,既然阿努比斯下了必殺令,那麼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自幼經受殺手方麵訓練的四姐妹,對於殺人卻從來沒有絲毫猶豫,——在自己特長的領域即使再怯懦的人也會變得自信起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