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貝夫先生用構思精巧的實驗來證明,如果提前在被燒傷的部位施加暗示使其失去感覺,這個部位的炎性反應會減少,會更迅速地結瘢愈合。這位優秀的心理學家說:“疼痛讓病人想起自己的病症,想著病症會加重病情。催眠術可以轉移病人的注意力,使其不要集中在疼痛上,它通過讓病人不再想著疼痛來減輕疼痛。”(《De l’origine des effects curatifs de l’hyponotisme》。發表於《Bulletin de l’Qcqdémie royale de Belgique》,1877)。暗示對疾病的一些元素有影響,抑製這種病態的因素會對整體的患病器官有良好的影響,因為在器官中所有的因素都是互相依靠,互有影響的。我們常用的治療媒介還可以做其他什麼事情呢?鴉片、奎寧、水楊酸鹽、刮擦、誘導法、發皰法、按摩、電療法等除了對疾病的一種因素起作用之外,還可以起到哪些作用?我們使用的許多藥物是否能夠直接改變器質性的損傷呢?功能性的呼吸會在適當的條件下引起器質性的呼吸。在解釋暗示性心理治療法時我已經交待了足夠多的背景。我直到1875年才熟悉了這種治療方法,我把這種方法寫進了《Dictionnaire encyclopédique》中《Réaction》一文:心理控製,即將心理功能轉變為活動的過程會起到有益作用。有效地應對疾病常常能夠安慰病人,維持他的勇氣,驅除他的意識中不斷糾纏著他的焦慮。醫生用平靜的、勸說性的聲音對病人進行的安慰會像鎮痛劑一樣讓病人恢複,病人會感到自己的信心升騰,不適消失。毫無疑問,一旦心理改變發生,所有的心理狀態對疾病的影響都會消失。心前區的不適、神經性的心悸、呼吸淺短、陰暗想法都可能因為施加於神經中樞的一種新的模式而得到好轉。由此也能夠解釋,或者說由此可以構想出一個老練的醫生的這種心理藥物對病人能夠產生多麼巨大的影響,這是一種非常有效力的治療方法,它是通過一種純粹的神經性反應來起效的。在本書結束前,還需要講一講催眠術可能帶來的危險。催眠術本身會對被施加者本身造成影響嗎?從經驗來看,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當好好使用它時,它不會造成哪怕最輕微的影響。它不會幹涉到器質性的功能,我們已經看到處於心理停頓狀態的被試的呼吸和循環不會受到影響。
如果在首次進行操作時,有些被試就表現出神經現象,例如肌肉性顫搐、呼吸急促、不適、脈搏加速,如果一些癔病性被試在操作期間出現抽搐性發作,這些源於心理情緒和恐懼感的自主暗示性的症狀會在接下來的操作中消失,這種消失需要施行一種靜默暗示,它讓病人恢複了信心。在形成習慣後,被試會安靜而自然地入睡,再自然而安靜地醒來,隻要操作者小心地暗示在清醒後被試不會出現不適,被試在此過程中不會出現一點不適感。我已經有很長時間的催眠經驗了,在此過程中,我從未見到過用我們的方法誘導的睡眠對被試產生過任何有害影響,暗示一直作為糾正可能產生的不適的手段來應用。但是一定要意識到一種危險,我馬上就會講一講這一點。在被催眠幾次後,一些被試會保留自發進入睡眠的傾向。一些人在再次自主地進入同樣的催眠睡眠時很難被叫醒。一些人在白天也會這樣入睡。這種自主催眠的傾向可以被暗示抑製。在被試睡眠期間對他說一旦醒來,就會完全清醒,不會再在白天自發地進入睡眠就足夠了。其他人在進入夢遊狀態後就變得對催眠非常敏感。初次嚐試的人會驚訝地發現自己隻要簡單地合上他們的眼睛就能夠將他們誘導進入了這種狀態。這種對催眠的敏感性是一件異常危險的事情。對某人的憐憫會讓人失去心理和精神上的抵抗力,某些夢遊症者因此變得虛弱,任由暗示施行者隨心所欲地擺布。那些非常注重人類尊嚴的道德家一直思考著這種危險出現的可能性,他們的看法是正確的。他們譴責一種可能會奪去一個人的自由意誌從而讓這個人無法做出抵抗的做法,這種批判是正確的,他們是非常正確的,但是任何的治療方法都會伴隨著副作用。當我們預見到我們的夢遊症病人會產生這種傾向時,我們會在他們催眠期間謹慎地說:“除了你的醫生,任何人都不能以治療你的名義催眠你。”(這是一個很好的規則,最好遵守。)被試會遵從這個暗示,他對任何陌生人施行的暗示都會做出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