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這個時代,對我來說真的很幸運。
當我有記憶起,我就掙紮在暗無天日的幽暗地域。身邊唯一的朋友,是一柄黑色的匕首。睡覺的時候要保證隨時可以蘇醒,這是為了從從來沒有出現過和平的幽暗地域中存活;要學會利用所有的環境,因為不這麼做的家夥們(不論是黑暗精靈、侏儒、矮人還是恐爪怪、奪心魔和其他什麼生物)早已回歸了黑暗的懷抱;當然,也要學會貪婪與背叛,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證的人是沒有資格談及尊嚴與真誠的。
我不知道我是在什麼時間,恰好走出了幽暗地域。但我知道,那是我轉折的開始。黎明時遙遠的太陽第一次在我眼中升起,雖然,第一次看到的陽光炙烤著我的身體,我的眼睛。但我滌罪一般站在那裏,雙目留下的淚水並不是代表了哀傷,而是新生的希望。
我的地表生活並不順利:那些村中的人類,對我並不友好。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有著和他們一樣的身高,並不稀有的白發,唯一的不同便是紫色的眼眸。紫色的眼眸代表了什麼嗎?那些幽暗地域的黑暗精靈對此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他們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會大喊大叫著上來跟我拚命。一個紫眸的人類就這麼稀有嗎?
但我之前說過,我是幸運的。我碰到了我的導師——Alta·Shadow。他當時在孩子們的石頭下救下了我,並帶我走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他教了我很多東西,比如人類的通用語,比如他尊崇一生的“刺客信條”,再比如我使用了一生的各種技巧。他給了我人生中第一副“袖劍”,第一套“刺客白衣”,甚至,我的名字,Umbra,也是他給我取的。
他是我魔法的導師,教給我如何控製隱匿和淬毒的魔法力量。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他是我一生的導師,因為他教給我如何在社會中生活下去,是他帶我融入了人類的社會,是他告訴我,“要學會信任他人”。
他給我起了名字,卻不讓我繼承他的姓氏,Shadow。他認為姓氏是我的父母留給我最重要的東西,即使我現在並不記得,終有一天也會想起來。當他因為疾病卻麵目安詳地死在搖椅上時,我並沒有哭泣,因為他告訴我,死是生命重要的一部分。
我記得我說過,我是幸運的。Alta死後,村中的人們把我趕了出來,我遊蕩在野獸和人類之間。在一次蓄謀已久的針對颶風劍齒虎的捕獵中,一個孩子闖入了我的視線。我當時仍記得Alta的教導:不可濫殺無辜,不可加害同伴,聽從命令低調行事。
那個孩子誤闖了我和劍齒虎的戰場,讓我放棄了那次的獵殺行動,甚至為了救她出來還受了不輕的傷。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遵守了Alta教給我的信條:不可濫殺無辜。
那次,是我在地表世界上第二次的幸運。我把那孩子送回了她的村落,然後碰到我第二個恩人:柯妮希亞阿姨。她強行把想要離開的我留下,照顧我直到傷勢恢複。在得知我孤身一人生活在森林中時,又阻攔了我的離開,讓我成為她的“親人”。我嚐試著Alta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試著相信他人。
柯妮希亞阿姨,讓我感受到真正的“家”的溫暖。我並不是說和Alta在一起時稱不上“家”,隻是他對我最大的恩惠並不是“家”的感覺,而是引我融入人類的社會。當然之後的“妖精的尾巴”也給了我“家”的感覺,但更多的是“嘈亂溫馨的家”,而不是“靜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