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問心有愧,張奇也不好意思多待。隻是在三拳堂住了一夜,兩人就去找劉大川告辭。
劉老爺子這會兒還沒消氣,張奇見他的時候,依然臭著張臉。
“你們要走?”
“嗯,那個,不好意思再叨擾前輩,晚輩特意前來告辭。”張奇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兩句場麵話,倒也似模似樣。
至少那劉老頭的臉色登時好看了很多。
“老夫看你與那洋人交手,全仗外功之力,還有一點雷法,莫非你不通內力?”
“前輩眼光高明!”張奇順口又拍了一記馬屁,這才坦誠道:“我自會了雷法後,就修不得內力了,隻能苦練外功克敵。”
“你這外功倒也不凡,尋常外功高手哪個不是人高馬大,筋肉盤虯的?哪裏似你這般,細皮嫩肉。倒和許多高深內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張奇想到對方見多識廣,突然靈機一動道:“前輩可知道哪裏還有外功高手?小子這門功夫已經練到頭,不推陳出新怕是難以再進了。”
“高手倒是知道幾個,”劉大川像是想起什麼,不禁搖搖頭:“可是向你這樣練得可以媲美武林各大門主的,該是已經到頭,恐怕你得失望了。”
張奇暗歎,內家拳沒有高人教想入門都難,可惜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內家拳這種說法。原本還想能不能試著練練這個世界的外功,看來是不能指望了。
“不過老夫記得江湖傳言,燕子塢裏萬毒門曾經用毒龍血練出過幾枚寶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等寶丹血氣太旺,內功高手服了如同雞肋,但對你或許能有大用。”
“當真?多謝前輩了。”張奇心情微動,如果真的如此,說不得就得去萬毒門裏走一遭了。
談話到頭,張奇兩人正式辭別,那劉大川忍不住再次說道:
“以後記得行走江湖不要再依著自己性子來,好歹得替那些大派想想。”
張奇連忙落荒而逃。
半個月後,金陵紫金門。
一名執事正捧著疊拜帖,向紫金門主彙報情況。
“門主,這個月共收到十一份戰帖。其中有一份需要謹慎對待。”
“哦?這人是誰?”紫金門主訝然。
“是個假和尚,此人半月前和一洋人在杭州三拳堂大打出手,結果劉老爺子都隻能袖手旁觀,據說路上又挑了兩個小門派,可見厲害。”
“哦?劉老頭遇上愣頭青了?三拳堂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嘍。”紫金門主笑得幸災樂禍,“讓老大,老三準備好了,到時候別丟人。”
可惜三天後的這一刻他就笑再不出來了。
“門主,大事不好!大師兄被那假和尚一掌給打飛了!”
“讓老三別衝動,”紫金門主皺眉:“就說門下弟子不肖,紫金門服輸了。”
“可……可他說想要領教咱們紫金門的真功夫。”
“那就去請你大有,大信幾位師叔!”
吩咐完,紫金門主隻覺得眼皮直跳,心中不安,忍不住離了主廳走向門中比武場。
這才走到一半,那弟子再次跑來,這會兒他已經哭喪著張臉,說話都帶著哭腔。
“門主,二師叔……二師叔五招被那人抵住脖子,門內兩位師叔看不過眼聯手……也輸了!”
紫金門主麵色一黑,再也顧不得維持門主派頭,運起輕功快速趕向校場。
“前輩就是紫金門主?”張奇見來人衣著華貴,氣機強橫,當頭便問。
“不錯,小師傅此來為何?”
張奇不答,揚手間刀光揮灑,氣刃縱橫,迫得紫金門主隻能應戰。
不見怎麼作勢,紫金門主雙手已經色如紫金,迎向張奇。
“鏘鏘鏘!”金鐵交鳴,張奇幾刀斬出,卻沒有建樹。
“你的刀很快,但刀法太簡單。”互拆幾招,紫金門主笑道。
“是嗎?”張奇嘴角一勾,終於碰上個像樣的對手了。
“急速!”心中暗喝,張奇身形速度暴增,化作一道殘影圍著紫金門主連連出手。
良久,張奇砍也砍累了,站定身形看著麵色通紅,瞪眼直視自己的紫金門主,終於輕歎一聲:“我認輸。”
聞言,這個中年人才好似鬆了口氣,兩眼一翻躺倒在地。
“怎麼感覺有點欺負人?”張奇問著身旁的小尼姑。
靈靜看了張奇一眼不說話,“他們其實早就老了,已經算不得真正的武者。”
劉大川如此,紫金門主也是如此。若非任務所迫,張奇根本不想與這些人交手。
連續在兩個大派地頭上撒野,張奇名聲漸起。再次將戰帖送往黃河渡口漕幫總舵時,登時引起小半個武林的矚目。
不過張奇這回勝得更加漂亮,一人一舟夜渡黃河,視數十萬漕幫弟子於無物,與漕幫三大護法戰了半夜,之後硬生生衝出重重包圍長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