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欣雨沒有上過手,自然不知道墨老選的原石裏麵能切出什麼品種,他的那塊原石看起來很普通,沒有多少表象,甚至在一側還有黑蘚,但是莊欣雨非常肯定,這位老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黑蘚之下出高綠,老人的那塊料子裏,極有可能切出高冰種甚至玻璃種。
那邊已經有年輕的小夥子搬來了解石機,將墨老的那塊料子架在了解石機上開始切石,莊欣雨也不敢掉以輕心,運用右手透視將剩下的原石都一一地查探了一遍。
這些原石的表現很讓人糾結,但是大部分裏頭是有翡翠的,老場口的料子就是這樣,即便是表現再差,也或多或少能出翡翠。莊欣雨一共在這些料子中發現了四塊不錯的翡翠,其中一塊還達到了高冰種,隻是那塊玻璃種裏麵布滿了黑蘚和裂綹,居然挖不出半點能用的翡翠,這樣的好料子被破壞得沒有一點利用價值,這讓莊欣雨感到既遺憾又無奈。
最後莊欣雨隻能退而求其次,在那二十幾塊原石中選出了價值最高的一塊。那塊原石裏麵的翡翠隻能達到蛋清種,但是裏麵的玉肉足有六七斤,這也算是彌補了它的不足了,不過莊欣雨心中還是有些打鼓,她在看到墨老選出來的那塊料子之後,完全沒有了信心。
莊欣雨也有些無奈,單從價值上來說,眼前這二十九塊原石裏麵,這塊蛋清種是價值最高的一塊了。她不禁有些後悔,若是沒有自己那一時的謙讓,也許這會兒選中那塊老後江原石的就是她了。
莊欣雨還沒有開口說出她選的原石是哪塊,那邊墨老的原石就已經解出來了。那幾個年輕人的解石速度顯然夠快,順著墨老畫的線連切三刀,將黑蘚給切掉,裏麵露出的正是大片的高冰種黃陽綠,二十多斤的原石,裏麵大概也能掏出四五斤的玉肉來。這樣上好的陽綠,無論是雕成擺件還是加工成鐲子戒麵首飾,都具有非常高的價值。
看到墨老爺子切出來的那塊料子,莊欣雨就知道她輸了,這二十九塊原石裏麵,沒有一塊原石能和墨老的那塊高冰種相比,無論她選出哪一塊最後解出來的結果都是輸。
“小丫頭,你怎麼還不挑啊?”在那塊料子解出來之後,墨老並沒有露出高興或者得意的神色,反而是側過頭來對著莊欣雨詢問道,他的眼睛看不見,卻好像能感覺到莊欣雨的躊躇與懊惱一般。
“墨老,我就不用挑了,這場比試我輸了。”莊欣雨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不甘心和無可奈何。既然隨便挑哪塊都是輸,倒不如直接認輸的好。
三十塊原石聽起來並不多,但是這些原石的表現都讓人有些看不準,正常的賭石專家若是遇到了這些原石的話,隻怕每一塊都要分析上好長時間。但是墨老隻用了十多分鍾,就從這些原石中精準地選出了價值最高的那塊,這不是什麼僥幸,而是絕對的實力。
這一切莊欣雨自認也能做到,但是如果莊欣雨沒有右手透視這個異能,隻靠眼睛的話,她和墨老的水平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光是憑借著一對聽力過人的耳朵,墨老爺子就能在賭石上達到這樣高的造詣,莊欣雨的心裏對這位墨老算上徹底的心服口服了。
“你認輸了?”墨老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但是眼睛裏卻並沒有流露出輕視之意,反而略帶笑意。
一旁的斯立桑看了一眼莊欣雨已經挑出但是沒有宣布的那塊原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對莊欣雨的實力還是很清楚的,莊欣雨這個女人能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闖出這麼響亮的名號,絕對不是輕易就會退縮的人。這般不戰而退,絕對有她的原因。
“小丫頭,你現在是不是後悔把優先權讓給我了?”墨老笑眯眯地說了一句,這話真是一陣見血,直接就戳進了莊欣雨的心窩子裏。莊欣雨心裏真是懊悔的要死,可是說再多也沒有用了,現在她的的確確已經輸了。
墨老臉上的笑意驟然不見,看向莊欣雨的臉上露出了嚴肅和凝重之色:“丫頭,謙虛是好事,可是有時候該屬於你的東西就不能讓,一旦讓了,一輩子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三十年前我沒能明白這個道理,等到我明白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瞎了。”
墨老的聲音很清冷,似嗟似歎,卻讓莊欣雨的神情微凜,心神猛地顫抖了一下。也許墨老的那雙眼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
原來這位老人找她賭石並非因為一時興起,而是為了給她上一堂課,教她明白一個道理,賭石就像是機遇,遇到了就不能輕易放過,否則將會遺憾終生。
歸柘公盤開盤的前一天下午,莊欣雨一行人乘坐斯立桑的私人直升飛機到達歸柘,下了飛機看到歸柘的城市風光,寧紅就禁不住感歎了一句:“這才像個城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