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內的氣氛很壓抑,完全沒了出發時的輕鬆。
端木沫緊挨著轎子的一邊坐了下來,身子涼的直想讓她裹自己的衣服,轎簾子高高大大的侍衛看著很是生猛,路上的行人好遠就讓開了一條路。
想著這個轎子裏的人是個蓄意謀反的人,連手下都是讓人望而生畏,自己的腦袋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晉王府到皇宮來回也得走兩個時辰,來時的一個時辰因為自己一直在說話,時間過了快了些,而經過一場夢一般的驚險,端木沫逐漸的視線通過抖動的轎簾望向大街,頭挨著轎壁,因為疲憊和擔心竟也朦朦朧朧的睡去了。
夢中,她見到了自己被衝入河流中,四處彌漫著風聲和黑暗,自己狠命去抓遠處一根若隱若現的稻草,那跟稻草卻在離自己好遠的地方越來越模糊,就在稻草徹底消失,絕望滿天遍地覆蓋而來的時候,黑暗中彌漫出徐之歌的臉,根本不會遊泳的她竟然在夢中學會了遊泳,她狠命的朝著徐之歌遊去,然而徐之歌消失了,代替是晉王一張陰狠的臉,手中拿著一把刀子,刀子插入劉玢胸口,那鮮血一點點留下來,流到了自己的腳上,手上,甚至全身的衣服上…
“不要”
端木沫突然口中呢喃一句,搖了一下頭,卻沒有醒過來。
晉王正在打坐,轉過臉來望著說夢話的端木沫。
“謀反…”
端木沫毫無知覺的搖著頭,腦袋在轎子的一個側壁上晃來晃去。
晉王臉上一緊。
端木沫呢喃一陣漸漸睡去了,還好聲音比較小,除了同在轎中的晉王,誰也沒聽見。
到了晉王府門的時候,閑美和蕾美已經提前等在府門外,她們好像算準晉王會現在回來似的。兩美人看晉王下了轎,匆匆的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完全沒有注意到晉王身邊睡眼惺忪的端木沫,直接衝著晉王走去。
端木沫倒也不在意,就是想著趕緊去昨夜住的那廂房把自己放在枕頭底下徐之歌帶給她的一些隨手藥物拿回來。不管自己去哪裏,還是需要些錢財的,若是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那樣她是一點活路都沒有。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這副尊榮即便賣身到大府人家當丫頭都不夠格。
眼瞅著閑美小聲的伏在晉王身邊說了一句什麼,晉王平靜的臉色便略顯驚異,低頭吩咐了閑美一句,就快了兩步進了府。
兩人並沒有跟上去,在晉王吩咐後把頭轉向了端木沫,隻字未提,隻同她一起跟隨晉王走了進去。兩人一左一右,如同監視般讓她難受,徑直把她領到了一個精致豪華的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端木沫進了房子,發現精致無比,跟自己住的擺滿雜物的廂房完全不同。
“王爺吩咐說,你是貴客,那個房間有些簡陋,暫時還沒想好安排你住在哪兒,且先隨同我們姐妹一起待著”兩人因為一同侍奉晉王,早已被晉王視為一體,兩人也自然的相互稱作了姐妹,連住都住在了一起。
“我有東西放在了那間廂房裏,我可以去拿嗎?”按照端木沫的性格,隻要不違法不逆天,尤其是拿回自己東西這樣的小事,當然不用請求任何人,尤其是她跟這府中的任何人也沒有賣身關係,但現在她小心了很多。從皇宮回來,她就不想在惹事,萬事低調,一切為離開王府為宗旨。
她不想得罪了這兩個美人,尤其是閑美,她們若不高興非要阻止自己,自己也沒有辦法。“我看姑娘還是先在房中休息著,姑娘有什麼要求,等王爺回來再說吧。”閑美不鹹不淡的說,根本不關心她要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