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很清楚一件事情,江湖上的人叫他有兩種稱呼,第一種是最通俗的“四少”。因為他排行老四,所以就這樣叫他,這是算客氣的那一類的。而不客氣的,看不慣他的就是叫他“妖少”。
可是,神澈剛才喊的那句“四少”頗有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讓人捉摸不透其中的用意到底是如何……
兩人忽然沉默下來,一種莫名的氣息在兩個人中間飄散開來,風縈繞在周圍,帶起樹枝葉梢浪潮般湧動“沙沙”作響。天色黑了下來,外麵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蟬的叫聲,打破了原來的平靜。雅間下麵是一片薔薇花的花海,惴惴不安的隨風搖來擺去,如同飄忽而捉摸不定的人心……
入夏了,絕塵的景色一向都是很特別,一直都是原來的景色,百年不變。雖然已經過了梨花盛開時節,可是絕塵穀永遠都是別具一格的,即使是夏天了,梨花還是常開不敗。遠遠望去,那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如團團雲絮,漫卷輕飄。頗有幾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感覺。
軒轅鋣站在窗口看著醫書,桌子上擺著文房四寶。梨花翩翩地飄落,落到他的醫書上麵,他輕輕地抖去,抬起頭看著一片的雪白,看著的是梨花,想著的確是彼岸花。那個臉上有一朵彼岸花的小女孩,大概又在密室裏麵發呆吧?
“桃花人麵各相紅,不及天然玉作容。總向風塵塵莫染,輕輕籠月倚牆東。”軒轅鋣輕聲念出了這句詩,想象著獄穿上狐裘的樣子,是不是和畫中的人一樣漂亮。真可惜,當時一片黑暗,沒能看見她穿狐裘的樣子。
軒轅鋣想把這首詩寫下來,可是一拿起狼毫,卻不由自主地寫下了“至尊獄”三個字,軒轅鋣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小女孩的魅力真大,居然讓他這麼沉溺,居然讓他連醫書都看不下去了。
手停泄了下來,墨水滴在了宣紙上,化了開來,就好像是一朵墨梅一樣,蓋住了“至尊”二字,隻剩下了“獄”一個字。
“暗一,你說我當初就是因為,那個叫至尊獄的小丫頭,一而再再而三地停止我們的計劃是真的嗎?”
一身黑衣的暗一點了點頭,就在那裏不語了。他隻知道,他的任務就是讓他的殿下重整旗鼓,打下天下。
軒轅鋣看著那些梨花,密密匝匝,層層疊疊,如白雲輕飄,如雪花漫灑,滿枝,滿樹,滿穀都是,心中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朱唇輕輕開啟,“我要你帶來的可曾帶來了?”
“是,殿下吩咐的,屬下已經帶來了,”暗一手指了一下地上在梨花之中竄來竄去的黑貓,“這就是殿下你失憶前,獄姑娘收養的黑貓。”
軒轅鋣臉上麵無表情,可是從他的語氣之中可以聽出來,他很討厭這隻貓,“她知道我有潔癖的吧,我會同意她養這隻貓嗎?”
“恕屬下直言,殿下當初的確是同意養這隻貓的。”暗一低著頭,沒想到軒轅鋣失憶了,潔癖的個性還是沒改掉。
軒轅鋣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自己失憶前怎麼可以這樣縱容那個小丫頭,簡直自己都不相信這是真的,自己居然會同意那個小丫頭養一隻貓!
“暗一,把這隻貓抱走,我看了惡心,”軒轅鋣厭惡地看著在梨花中穿梭的黑貓,“免得它玷汙了我的梨花。”
“是。”暗一低頭,兩三下就抓住了那隻黑貓,然後人和貓都消失在了絕塵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