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振銘這一番帶著怒火的話語,汪駿燁徹底沉默了下來。何振銘所說的這句話早已經不是一種猜測,而是一個無法辯駁的事實。更加無法辯駁的事實就是何振龍死了,死於非命。對於何振龍的死因,外界各種坊間傳說都有,不過汪駿燁清楚唯一能夠解釋清楚這件事的就隻有麵前這個很少表‘露’情緒的何家三少。
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何振銘稍微收斂心中的憤懣,深深地吸了口氣,不打算再因為別人的無能來懲罰自己。
“三少,在我離開之前我想對你提個建議。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見怪。”汪駿燁低垂著眼瞼,一雙寬大的手掌用力地握了握,一番深思之後才嚴肅地開口了。
“說吧!”何振銘淡漠地看著窗外的陽光,疲乏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覺地又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了,他多次嚐試到困乏至極卻無法入睡的滋味。每一次到了不得不睡覺的時候,他總是抱著身邊的枕頭想念那個溫暖的身體。那個人‘肉’抱枕曾經給過他的溫暖就像是罌粟‘花’一樣,美妙得令人心醉。
“三少,何家已經是眾矢之的,何家老爺子接受調查是遲早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盡早地‘抽’身離開,減少受到‘波’及的危險。”汪駿燁很認真地勸導何振銘,沒想到卻換來何振銘一陣朗聲大笑。
“汪駿燁,你這是在泄‘露’機密。你知不知道很多貪官就是這麼逃脫的?聞風而逃,懂不懂?你就不擔心我一轉身就給老爺子通風報信?”何振銘笑得很燦爛,眼裏的捉狹一閃而過。
“我相信你不會泄‘露’出去的,更不可能給何一秋通風報信。”汪駿燁赫然,不過仍然堅信自己的眼光。
“為什麼不會?何一秋可是我老子,別忘了我身上一半的血液還是他的。”何振銘咧嘴,嘲‘弄’地看著汪駿燁。
“因為你是何振銘,不是其他人。”汪駿燁目光炯炯,說得也很坦然。
“嗬嗬,你太高估我了。”何振銘兩眼一眯,盯著汪駿燁看的目光多了一些未明的含義。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走了。三少,後會有期。”汪駿燁情緒複雜,微微點了點頭,站起來跟何振銘告別。
“去哪?”何振銘邪魅一笑,突然不做啞巴的汪駿燁還是比較可愛的。
“既然三少已經點破我的身份,也就是到了我該回家的時候了。”汪駿燁愣了一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何振銘,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有我的同意,你覺得你能走出川海嗎?”何振銘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陰’沉地看著想要就此離開的汪駿燁,十分淡漠地反問。
“三少,遊戲不是這麼玩的,既然你知道我是警察,那你就更應該讓我離開。”汪駿燁兩眼微眯,似乎是嗅到危險氣息的獵豹似的繃緊了身體。
“警察?嗬嗬,我不認識什麼警察,我隻知道我有一個啞巴手下。”何振銘涼涼地笑著,脅迫意義很濃烈。
“你到底想怎麼樣?”汪駿燁眼神一凜,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留下來,繼續當你的啞巴!”何振銘緊緊地盯著汪駿燁,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
“你的意思是……要我替你當臥底?”汪駿燁這一下開始糾結了,他後退一步看著一臉淡漠的何振銘,突然感覺這個看起來一副書生意氣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的腹黑高手。
“你不就是個臥底嗎?替誰當臥底不是當,難道替我何振銘當臥底就失了你的身份了?”何振銘重新落座,看著汪駿燁的一臉戒備,釋然一笑。
“不是,我是說……‘性’質不同,我拿的是國家的工資,我是一名警察,我不能跟黑澀(會)……”汪駿燁想要替自己尋找一個拒絕何振銘的借口,可是到頭來還是這麼蹩腳的兩句半話。
“從你中槍那一個晚上開始你就不再是警察了,最多也就是一名死了的警察。汪駿燁,你給老子聽清楚了,你的命是老子的。還有,你給老子記住了,影子縱隊不是黑澀會,更不是殺手組織……至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但是現在影子失控了,龍蛇‘混’雜,唯利是圖,而且……我不希望影子繼續這樣下去,所以我需要你替我分清楚哪些人是忠心的,哪些人可以留下來。”何振銘半眯著雙眼,十分嚴肅地開口,從未有過的沉重。作為影子縱隊的真正主人,看著影子縱隊的現狀,何振銘心裏的痛是別人無法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