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季堯坐在中心計算機的操作台前,戴著腦微波感應頭盔,監控著試驗的準備情況。這種頭盔是最新的人機數據交換工具,利用人腦思考時產生的極微量生物波為媒體,通過緊貼在腦部的多組感應器把人腦產生的信息傳遞到電子計算機,速度快反應靈敏,功能極為強大,將來完全可以代替目前廣泛使用的鍵盤,鼠標,手寫板等輸入工具。不過由於目前的產品還很不完善,無論是感應器的材料工藝,還是計算機軟件的處理能力都不足以正式推向市場,最重要的,是使用者必須能產生較常人更強大的生物波,而且使用者的體質,特別是腦力的發達程度得能夠承受計算機反饋回的電流。在幾百位使用者中,隻有三四個人能夠用頭盔操縱計算機,而且是在短時間內進行一些簡單的文字操作,隻有頭盔的發明者莊季堯能夠用它完成各種複雜的數據調配處理,配合最新型的高速並行計算機,達到了幾乎完美的地步,如同超級電子計算機中的腦中之腦。
莊季堯還不到而立之年,自從他懂事起,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豐富自己的讀書學習中。小學三年級前讀完了四大名著,唐詩三百首和全宋詞更能熟背如流,此後又醉心於二十四史,每天讀一篇古文的習慣一直堅持到大學畢業;初中時在身為中學生物教師的母親指引下,對化學實驗又情有所鍾,看著各種五顏六色的溶液色彩不斷變化,時時冒出或白或紅的煙霧,再加上偶爾早有預謀的小“爆炸”,實在是樂趣無窮;在高中時候他的愛好更加廣泛,同時借助於原有的知識和理論,自行設計了很多有用沒用的小發明,甚至有一次在同學的慫恿下,利用家裏廢棄的鬧鍾零件,從實驗室偷偷取出的藥劑自製了*,混合了自製黑色火yao後製造了一枚重達三公斤的定時炸彈用來炸魚。當炸彈驚天動地的在湖水中掀起七八米高的巨浪時,一群小夥伴顧不得撿魚嚇得落荒而逃,從此參與此事的小夥伴緘口不言,也從不到湖邊去了,隻是後來聽傳言說那次有人撈死魚撈了好幾百斤。莊季堯的大學足足讀了八年,是別人的兩倍時間。他上的大學實行學分製,自從十七歲入學,兼修了機械製造,計算機技術,精細化工三個專業,當四年正式學習結束時成為了三料學士;可惜在畢業時趕上全球性的經濟衰退,全國的工業企業一片哀鴻,盡管莊季堯擁有三料學士的名頭,但是招聘單位的一句“我們需要的是有經驗的人士”,就把他打發開去,辛辛苦苦設計的自薦書隨即丟進了碎紙機。在經過半年的傍惶無助後,又回到了剛剛走出的大學,在父母的支持下,繼續學習更廣泛的知識,希望用這種辦法度過難熬的經濟危機。這次在幾位熟悉的老師幫助下,自費挑選了一些專業課程用來補充以往的知識空白區域,在課餘時間盡量在實驗室或校外的相關地方參與動手實踐,一晃又是將近四年,在這段時間,學習了煤炭化工,金屬材料,精密儀表,自動控製,固體電路許多更實用,更前沿的專業,知識及專業的廣度和長期實踐的經驗使莊季堯擁有比以往更強的自信。就在他躊躇滿誌的向中意的工作單位發自薦書的時候,一個前所未經的痛苦打擊來到他的頭上,在大學共度三年,和他卿卿我我互相勉勵的女友,留下一張字條“我需要更幸福的生活”,漂洋過海投入了才結識兩個星期的東洋人懷抱。令莊季堯感到悲哀的不僅是女友感情上的背叛,令他無法理解的是祖國和父母師長二十年的撫育教養,在眼前衣食無憂的情況下,女友為什麼會選擇飄落異鄉;很快這個結果就讓他感到太不足為奇了,在校外小酒館的一次借酒澆愁中,認識了幾個同病相憐者,這才知道每年這個學校三四千的畢業女生,有近四分之一走出國門,其中過半不是嫁西洋人就是嫁東洋人,自己的遭遇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得知這種情況的莊季堯不僅感到有些失望,每年出國留學的人才回歸祖國效力的不足一成,難道自己也要走入這個行列?
收拾起簡單的行李,來到曾給他很多指導和幫助的老教授家中辭行。聽完莊季堯的不解和訴說,老教授取下鼻梁上的花鏡,拍拍莊季堯的肩膀,開導他。老教授曾經在麻省理工大學留學執教,是材料工藝領域的精英,在上個世紀國家動亂剛結束的時候毅然攜家回到祖國,從此默默無聞的為祖國奉獻了三十多年,發明和改進的諸多材料產品在國家的各行各業建設和國防應用中發揮著無盡的功效,自己直到退休還住在五十年代的一室一廳的老套房裏麵,從不主動為自己爭名奪利,唯一的獨子在十多年前參加勘探青藏鐵路走線時,勘探隊遭遇山體滑坡因公殉職。當遇見好學不倦的莊季堯時,老兩口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兒子,從生活上和學習上盡力為莊季堯提供幫助,正直無私的老教授更成了莊季堯心中為人的典範。老教授拿起毛筆,寫了一個條幅,“天地君親師”五個大字躍然紙上。點著橫幅,老教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