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微站在距離兩人十步之遙的地方,安靜地看著兩人緊密相貼。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底卻已經驚濤駭浪。
不是說母妃嗎?
有當娘的會這樣抱自己的孩子嗎?
那示威一般的眼神,分明是在向她炫耀一個男人的歸誰。
慕容謹微凝眉,抿唇不語。
祁千昕臉色劇變,沒有錯過慕容謹微眼底的冰冷,一顆心一時間七上八下。他想也不想地用內力掙開連妃的束縛,無視背後那人狼狽倒地,急急地走到慕容謹微的身邊,臉上有著焦急。
“謹微,你聽朕解釋!”祁千昕說著,手臂習慣性地想要去抱慕容謹微。
慕容謹微麵無表情地避開了。
祁千昕的手落空,臉色頓時更加蒼白。“謹微,這隻是個誤會。”他的聲音很輕,心中卻是一片荒蕪,他的到來本就是一個不怎麼美好的誤會,不是嗎?
慕容謹微此刻腦子裏很亂,根本就不想聽什麼解釋,依照她的本性,她應該出手殺了那個女人,但是她沒有,因為潛意識裏她還是寧願相信那是祁千昕的母妃!
“謹微——”祁千昕又喚了一聲。
慕容謹微強壓下心頭煩亂,她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衝動,衝動是魔鬼。既然之前沒有拒絕這個男人,就該相信他。
長久的沉默,慕容謹微忽然低低地開口,“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言罷,旋身離去,白色衣袂在夜色裏泛著朦朧的光。
祁千昕見慕容謹微終於肯搭理自己,不覺心頭一喜,急忙就要跟上去。
連妃猶倒在地上,望著兩人一前一後就要離去,美眸裏閃過一絲不甘,“殤!”她輕呼,語氣裏滿滿的眷戀與委屈。
慕容謹微身形微頓,自然沒有錯過那一個“殤”字。不知怎麼的,心頭的煩悶竟是瞬間散去了不少。
祁千昕卻是腳步不停,隻冷冽的聲音道:“來人,替連太後傳太醫!”
回天乾宮的路上,兩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祁千昕就走在慕容謹微身後一步之遙,深沉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她分毫。那小心翼翼的姿態,就好像生怕他一個眨眼的功夫,她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慕容謹微自然感覺得到背後那人炙熱的目光,隻是假裝不知道罷了。經過這片刻的沉澱,她已經漸漸理清了一些頭緒。
那連妃,不,現在應該叫連太後,容貌跟祁千昕的確有幾分相似。看來他們的確是母子,至少也是有血緣關係的。
而連太後方才口中喊的分明是“殤”,而不是祁千昕三個字中的任一個。這麼說,她是將祁千昕當成別的男人了?
可是,先帝的名字分明也沒有這個“殤”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正當慕容謹微沉思間,兩人已經踏入了天乾宮。
“謹微,朕去沐浴,你且等我。”不等慕容謹微作出回應,祁千昕早已經大步流星地繞過屏風,直奔禦龍池而去。
他不喜與人碰觸,即便那人是連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