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謹微大驚失色。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祁雲絕竟敢給她來真的!當下就要出手製止他。恰在這時,醉酒睡過去的祁千昕竟是醒了。他迷蒙著一雙桃花眼,有些呆呆地望著大樹下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
就在祁雲絕即將吻上慕容謹微的一刹那,祁千昕開口了,含混的語調昭示著他此刻的不甚清醒。“皇叔,你們在做什麼?”
這話在這靜寂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饒是祁雲絕真的有了三分醉意也無法將其忽略。幽暗的眼眸低望著隻剩一紙之隔的嬌唇,他心底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直起身子,回眸看向祁千昕,“剛剛小家夥被沙子眯了眼,皇叔給他看看。”
哪裏還有一點醉酒的模樣!
“哦。”祁千昕訥訥地點頭,繼而笑嘻嘻道,“昕兒眼睛裏好像也有沙子呢,皇叔來給昕兒吹吹可好。”
“……”祁雲絕神情微微扭曲,可是麵對著祁千昕一雙小鹿一般濕漉漉霧蒙蒙的眼睛,卻是又生不起氣來。
遙遠的天際乍起一道煙火,美如流星,轉瞬即逝。
祁雲絕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慕容謹微,話卻是對著祁千昕說的:“昕兒,夜已深,皇叔先行一步。明日,皇叔便不為你們送別了,以免徒添傷感。”
言罷,紅色衣袍翻飛,眨眼間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院子裏沒有了那一抹紅,慕容謹微下意識地鬆一口氣,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耳邊卻忽然響起惹人厭的聲音,“慕容謹微,朕警告你,你休要打皇叔的主意!”
慕容謹微唇角微扯,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居高臨下地睨著已經坐直了身子的祁千昕,心知方才的曖昧怕是全被他看在了眼裏,心中沒由來地升騰起一絲怒氣,她忽而陰森森一笑,“皇上酒醒了?”
被慕容謹微的笑容給驚住,祁千昕心中忽然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下意識地搖搖頭,“沒有,沒呢,啊!朕頭好暈!”
“皇上果然還醉著。”慕容謹微上前兩步,行至祁千昕身邊的石凳坐下,單手托腮,悠然開口,“謹微有一套針法,專為解酒用。皇上要不要試試看?”
“慕容謹微你敢!”祁千昕猛地坐直了身子,恨恨地瞪著慕容謹微。許是用力過猛,再加之飲酒之後確實有些頭暈,他身下的凳子前後晃了幾下,而他的身子也一個不穩,就往前栽過去,好巧不巧地剛好栽倒了她的胸前。出於本能,他的手臂甚至穿過她纖柔的腰身,緊緊地抱住了她。
慕容謹微頓時僵住,麵色扭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祁千昕居然會這麼激動,或者說是這麼怕紮針,然後這等狗血的情節便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讓開!”慕容謹微心頭懊惱,沒好氣地低喝。偏偏祁千昕八爪魚一般纏著她,叫她渾身不自在。
祁千昕的情況顯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埋頭窩在慕容謹微懷中,一張絕色的容顏憋得通紅,連想死的心都有了。然鼻端縈繞的清香以及臉頰所觸的溫暖,又叫他神思恍惚。
“讓開!”慕容謹微凝眉低頭又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慕容謹微你嚷嚷什麼?竟然敢對朕口出狂言,你——”祁千昕猛地抬起頭來,然後剩下的話就那麼被堵在了喉嚨裏。他呆呆地轉動著黑亮的桃花眸,就看到兩個人相互貼在一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