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做夢也沒料到再次相見時,居然局勢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真是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啊。
於天縱叼著一根煙進入包廂後,連瞥都沒瞥一眼,便趾高氣揚的走到上座顧自己坐好,完全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說吧,有什麼事?”於天縱伸手彈了彈煙灰,冷冷地問道。
勢利的女人尷尬地笑了笑,諂媚道:“天縱啊,先不急,咱們邊吃邊說,阿姨正想跟你好好聊會天。”
於天縱冷哼一聲擺譜道:“我等一下還有個應酬,餘下的時間不多,你有什麼事就趕快說。”
周愛萍瞄了瞄一旁的女兒,見她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不得不硬著頭皮自己頂上去,把販賣過期偽劣藥品的不法勾當傾囊說出,還厚顏無恥地點明了來意。
於天縱聽了之後沒有直接說明幫或者不幫的意願,而是裝模作樣的捏了捏下,然後危言聳聽地道:“這件事確實非常棘手,一噸的藥品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國家明文規定要對這樣的不恥行徑必須嚴厲打擊,絕不心慈手軟,這個忙我姓於的真是幫不上啊。”
於天縱一語雙關,一是點出了周愛萍令人發指的人品,也算借機打擊報複一回,二是放低姿態推諉。
說完,於縣長還長歎一聲,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情,這讓幾天來寢食難安的周愛萍心裏負擔更加沉重,如果連常務副縣長都擺不平這事,那她的小半輩子估計真得在牢裏渡過了,一時間嚇的臉色煞白,就差沒有當場暈厥。
“天縱啊,請你再替阿姨想想辦法吧,我知道錯了,隻要能躲過這一劫,我以後再也不會幹這傷天害理的事了。”周愛萍哽咽著哀求道,於天縱已經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麵對周愛萍這個對自己痛下毒手的女人,於天縱始終也做不到一種平和的心態對待,畢竟那傷那痛如今還赤.裸.裸地銘刻在心中,他不去找她報複已經是行善積德了,再叫他伸手幫一把那不等於伸手打自己的臉嗎?
“當年你叫人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啊?那麼人看著,我失去的尊嚴又該去哪裏找回?憑什麼你造了孽,還要我拉你一把?”
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於天縱再也無法平靜,麵露猙獰,而周愛萍麵對於縣長的咄咄逼問茫然不知所措,一旁的沐青青早已豈不成聲。
於天縱悠悠地抽了一口煙,陰沉著臉,話鋒一轉道:“不過我還是得感謝你,如果我沒有被趕出浦陽,也不會有我今天的於縣長。”
周愛萍聽了於天縱明顯諷刺的話後直搖頭,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道:“天縱啊,過去都是阿姨的不對,隻要你能幫我一把,你叫我怎麼做都行。”
望著低聲下氣的周愛萍,於天縱心裏有種變態的滿足,隻見仰天大笑三聲道:“隻要你給我跪下,再磕個響頭,或許我這心一軟就幫你這個忙。”
周愛萍一聽兩眼無神,心中矛盾萬分,她這輩子隻給爹媽祖宗磕過頭,卻何曾想要給麵前這個她曾經厭惡的那人磕頭,這是何等落魄,但如果不跪自己下半輩子就真的完了。
周愛萍咬了咬牙,站起身子眼看著就要下跪,卻被一旁的沐青青一把拉住,傷心欲絕地道:“媽,咱不求他好嗎?咱回去,咱們現在就走啊。”
麵對心愛的女人痛苦落淚,於天縱居然無動於衷,連瞧都沒瞧一眼,鐵石心腸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掩麵痛哭的沐青青抬起那張依舊楚楚動人的臉,心如死灰地盯著於天縱看,這個曾經讓她魂牽夢繞男人突然變的很陌生,很可怕。
“我會變,全都是拜你媽所賜。”
於天縱狠狠地將煙掐滅,指了指周愛萍,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心如刀絞,疼熱淚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