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瞬間的暈眩後,戈偉就感覺自己背部傳來的冰冷與顛簸,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瞬間便已經逝去。他知道顯然自己應該已經躺在了那一輛正在行使的列車上,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出現在自己的心底,他知道這是張傑的精神掃描但他並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而是繼續緊閉這雙眼盡量裝作仍未醒來,他相信經過自己不計後果的催眠。在加上眾多身為催眠大師朋友的幫助下,已經誘導出心靈之光的自己,在刻意的掩飾之下,並不會在張傑的精神力掃描下顯露出任何的異常。
多年前的戈偉原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普普通通的樣貌、普普通通的成績,也許如果不是有一本叫做《無限恐怖》的小說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那麼可以肯定未來的戈偉憑借他那普普通通的成績必然隻能考上一所普普通通的的大學,然後因為自身資源的原因不足隻能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然後找一個普普通通的妻子生兒育女,最終在渾渾噩噩中過完普普通通的一生。
不過那也隻是如果,他原本的人生軌跡、平凡的生活……等等的一切都在那天因為《無限恐怖》的出現發生了改變。
“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賣的是小說還是筆記本?”一個正處在變聲期的男孩的聲音在戈偉經常租書的小書店裏傳出
緊接著書店老板的聲音也傳了出來:“真是倒黴到家了,怎麼剛送來的小說連一個字都沒有呢?”
踏進店門的戈偉看到書店的櫃台裏五十歲左右的老板正拿著一本書焦急的翻著。雖然戈偉有些自閉,但是深藏在每一個中國人骨子裏愛看熱鬧的本性,還是驅使著他去看一看,他們口中的‘無字天書’到底是何麵目。但是戈偉隻是瞄了一眼,還沒待細看,老板便看到有顧客登門,把整本書合了起來,隨意扔在一邊。
老板看來一眼來人是常客後,頗有些強作歡笑的說道:“戈偉來了啊?今天剛來的新書,自己進去找找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得先給人家處理處理這本天書,今天就先不陪你聊了。對了小李你可要替我看仔細了,別再給我整出本‘無字天書’來。”說著拿著一本封麵充滿血色的小說在戈偉麵前揚了揚,接著丟在一邊。
戈偉指著櫃台上被老板丟在一旁的小說說道:“這不是有字嗎?怎麼成‘無字天書’了?”
“是啊,這本書確實不叫《無字天書》書皮上還有四個字呢——《無限恐怖》”說道這裏老板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沉思,然後摸出進貨單看起來:“《無限恐怖》?貨單上怎麼沒有啊?沒有的書我怎麼可能賣給你呢?”說著望向那個變聲期的中學生。
老板雖然隻是不自覺的私語,但是並沒能阻止這些話全部落進麵前那個十幾歲的中學生。本來心裏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少年,聽到老板的說辭怒火頓時燒到了臉上,眼看就要發作。
但是還沒等少年發作,書店老板趕忙補充道:“也不對啊,我記得早上自己賣給你的啊?發票也是我開的,你走得急書剛下車,咱倆都沒來得及看,你拿著就走了。”
看到少年臉色漸漸平靜下來老板接著說:“要不然,你再挑一本算了,其他我都檢查過了,而且都是新書就挑一本喜歡的唄,給你打個八折算是老哥我像小老弟你賠不是了。”
書店老板顯然早已久商成奸,他知道這種處在青春期的少年最是惹不得,倒不是因為怕了他們,而是害怕麻煩。畢竟這個正處在叛逆期的年齡階段,每個少年都是信心滿滿,即使如戈偉般因為熟悉表現的彬彬有禮,可是眼中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而且跟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真要跟他們糾纏下去,不僅生意受到影響,鬼才知道心理沒有完全成熟的他們到底能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來;更何況書上的書印跟少年手中的發票確實是自己的手筆,他可不相信少年需要費這麼大力氣就為一本小說來欺騙自己,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書店老板一番衡量後,快速做出了讓步。
看到老板詢問的眼神,少年也認識到自己剛才怒形於色確實有點失禮,而且老板也給了自己台階下,於是緩緩的點了點頭走向了書架,算是同意了老板的提議。
這正是處在青春期的少年的另一個特質,特別看重江湖義氣,而且恩怨分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書店老板既然給足了自己麵子,少年也按照老板的意思打算息事寧人,倒不是真的在乎什麼八折的優惠,隻是作為對老板仗義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