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黃曆兩千兩百三十五年十一月十六日。
天高氣爽,風和日麗。清晨的陽光剛剛升起來的時候,一艘大貨船緩緩地從駐馬城的港口出發,沿著江麵,朝著聖祖渠駛去。
沒有多久,貨船便進入了聖祖渠,與幾艘從南方駛來的大船先後沿著聖祖渠北上京城。
一個豪華的船艙中,李清塵臉色蒼白地躺在一張床上,雖然是處於昏睡當中,可他的臉色卻還是時不時地變幻一下,述說著他在夢中似乎遇到了什麼痛苦事情。
“梅先生,我大哥沒事吧?”鄭雄風一臉焦急地朝身邊那位正在替李清塵把脈的青年公子詢問道。
那位替李清塵把脈的公子似乎並沒有聽到鄭雄風的問話似的,依然把他那纖細的手指搭在李清塵的手腕上,臉上也在不斷地變幻著,看得整個船艙中的人心中都焦急無比,深怕他給下什麼不妙的論斷。
“梅先生……梅先生……”鄭雄風見他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問話,不由把聲音放大了又急切地喊了幾聲。因為自己不懂醫術,鄭雄風呆在旁邊來回地走動著,急得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啊?”那青年公子被鄭雄風在耳邊一喊,才如夢方醒般地轉過頭來。
“我大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他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有求於人,鄭雄風也沒有辦法,隻得以盡量誠懇的語氣再詢問了一遍。
“呃……沒,沒事了,他隻是因為心中糾結才導致差點走火入魔,不過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那狂暴的真氣已經平複下去了,安神湯煎好了沒有,讓他喝下,再睡上一會,下午醒來應該就能夠恢複如初了吧。”那位青年公子顯得有點兒落寞地道。
“噢,真的?”“太好了!”眾人紛紛鬆了口氣,就連老猿也同樣揮著兩臂手舞足蹈地嘎嘎直笑。
此時鄭雄風的弟子把煎好的安神湯端了進來,那位梅先生順手接過,親自用勺子一口口地喂進了李清塵的嘴裏,神情極其專注,看得小靈兒撅著小嘴直哼哼。心中感覺自己的哥哥就要被人給搶去了似的,很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李清塵在那簫聲的安撫下,是漸漸地從那種狂暴狀態平複下去,慢慢地恢複了過來,但是就在眾人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朝他走去的時候,他突然沒來由地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一個自稱梅公子的青年飄然而至,替李清塵仔細地檢查了起來。
鄭雄風等人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充滿了警惕,隻是鄭雄風與鐵掌人熊都近不了他的身邊,而一向聽從小靈兒話語的老猿這次竟然奇怪地沒有朝那位梅公子出手,任憑他提著銀針在李清塵的身上不斷“亂”紮。
銀針閃動間,李清塵身上那股躁動的血液終於漸漸地平緩了下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均勻,唯一讓人擔心的就是他依然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隨後,梅公子又出了一副藥方讓鄭雄風去找藥,而眾人見他並沒有惡意,也就漸漸地放下了對他的戒心,隻有小靈兒顯得很不高興,從這位梅公子出現之後,她就一直撅著小嘴,時不時地還朝對方氣呼呼地翻著白眼。
隨後,那些兵人殺光了客棧的主事人回來,鄭雄風則把李清塵昏倒的這筆帳也算到了客棧的主人身上,親自帶人把這若大的客棧給抄了,剿獲了無數真金白銀。
折騰了一晚上之後,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眾人一大早便帶著昏迷的李清塵上了昨天聯絡好的航船。而那位被大家當成神醫的梅公子說自己有要事要上京城,也就跟著大家上船一起北上。
“壞蛋,壞蛋,雄風哥哥是壞蛋,老黑也是一個大壞蛋,竟然和一個外人一起欺負靈兒,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中午吃飯時,小靈兒拿著筷子拚命地戳著碗中的食物,撅著小嘴不斷地嘀咕著,抬眼掃向坐在她身邊的那位梅公子。
梅公子似乎感應到了她在看自己,當即抬頭朝她微微一笑,笑容很甜美,很和善,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看在小靈兒的眼裏,這就是赤`裸露裸的挑釁,氣呼呼地把碗筷一擱,喊道:“我不吃了。”便朝門口跑去,結果倉促之間直接就撞在了剛從門口進來的李清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