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向著長長的廊道走了過去,四周灰樣的蒼白調,隻有那抹綠色的背影透出生命的源頭。
過分雪白的牆壁,永遠不變的消毒藥水味,永遠不變的寂靜……宛若是沒有靈魂的一個身軀空殼。
這就是醫院,有人會對醫院產生恐懼,其實,真正恐懼的不是醫院本身。
而是對於生與死之間的恐懼。
嘀噠,嘀噠……
仿佛整個世界的聲音全淹沒在這個心電圖裏。
不一會兒,傑洛也跟在澈的背後,選擇離去。
他壓抑到無法呼吸,所以選擇逃離。
疾奔,迫切地逃離。
風呼嘯而來,冷氣灌滿全身。
左恩繼續靜坐在椅子上,他一步也不想挪動。
他要陪他倆,陪著他的兄弟,也陪著他的愛人。
他堅定不移地守候著,沉默著,如果他倆醒不過來,那他就會永遠等在這裏,守在這裏。
這是一種信念,他現在就僅靠這一點點微薄的信念支撐著。
雖然微薄,卻能給他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月色蒼涼,光亮如錦綢,灑落一地的白茫。
澈隨意地坐在草地上抽煙,他狠狠地抽著。
煙霧,清冷若霜,纏上他的五官輪廓。
傑洛跑上前,揪下他嘴裏的煙,接著抽了起來。
他的手有些痙攣握不住,邊抽邊說話:“我回去應該怎麼說……怎麼對舒洛說?撒謊嗎?他現在住在另一家醫院裏,他……他完全不知道花木木暈迷的情況,難道我要告訴他,花木木幾乎沒有心跳的痕跡嗎?難道我要告訴他,花木木跟死人或者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別嗎?難道我要告訴他,如果明天沒有奇跡出現,花木木就是一個死人了嗎?對嗎?你說我應該怎麼向他彙報?”
他說得頹廢急促,萬分焦急,又似乎在不自覺地自言自語。
澈的眸底充滿著悲痛和憤怒,他謔地,衝上前,一把抓緊傑洛的領子說道:“你在說什麼!她還沒死!沒有!我不準你咒她死!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