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綺一話吐出後,便低下頭,而這時,蘭陵王已沉而威嚴地應道:“好!”
一字吐出,宇文成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沉沉地盯著宇文成,蘭陵王緩緩說道:“我既為使,那比試內容,當由我而定,宇文郎君認為如何?”他轉向一側的小皇帝,問道:“陛下以為如何?”
小皇帝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他轉向一側的陳使,少年尖嘎的聲音響亮地說道:“三國大才都在此地,陳使也一並參加吧。”
這話一出,殿中嗡嗡聲再次大響。眾陳使湊在一起,商議片刻後,那正使朗聲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好。”小皇帝的聲音一落,蘭陵王言道:“便比三場,騎術,射箭,還有琴技。”
這時,蕭莫清朗的聲音響起,“再加一場圍棋。”他緩緩站起,燈火通明中,那襲白裳皎然如月。隻見他溫柔地看著張綺的方向,徐徐說道:“我陳國的賭注,也與兩位一樣,贏了,蘭陵王這個新得的美姬,便歸了在下,輸了,我願出黃金千兩,駿馬十匹!”
轟!殿中的議論聲都炸開了鍋。
這年青俊俏的陳國使者,真是好生大方。竟以一人之力,開出黃金千兩,駿馬十匹的天價,來換一個他們已經送出去的美姬。
果然是富裕之國來的人,真是視錢財如糞土!這黃金千兩,駿馬十匹對一個國家來說,雖然不算什麼,可比起宇文成隻舍得拿出十名普通的美姬,便強逼齊人作賭的行為,那是豪爽得沒邊了!
兩廂一比較,宇文成的行為又囂張又慳吝,不知不覺中,周人感到有點難堪。
宇文成也很難堪,他陰著雙眼,臉色鐵青地瞪著蕭莫。麵對他的瞪視,蕭莫一派雲淡風輕。一個陳使看了看宇文成,擔憂地說道:“蕭郎此舉,可得罪了這個狼崽子了。”
蕭莫卻是看著張綺,低低說道:“我的阿綺,豈是這等禽獸能肖想的?”
沒有想到蕭莫會在這個時候為自己出頭,張綺怔怔地轉過去。就著燈火,看著依然笑得春風般燦爛的蕭莫,看著他眼下黑黑的眼圈,張綺垂下眸來。
喧囂聲中,驀然的,宇文成哈哈大笑起來。
“啪啪啪——”他鼓起掌來。清脆的巴掌聲中,宇文成尖聲說道:“既然如此,還請蘭陵王把你的美人兒讓出來讓大夥看看,三國英才爭她一個婦人,不驗驗姿色,怎對得起這段佳話?”
這宇文成還有些急智,這句話一出,便把三個國家之間的爭鬥,變成了純因女色而起的的私人爭鬥。這樣一來,蘭陵王和蕭莫便是贏了,回到他們的國內,得到的也是閑言閑語。
所有人都看向張綺。
宇文成這話雖然說得難聽,卻是無法反駁的。
張綺慢慢站了起來。
她讓自己呈現在燈火通明中。
這是她第一次,讓完全露出真容的自己,呈現在這麼多人麵前!
充斥了一殿的嘻笑聲,吵鬧聲,議論聲,這時陡然安靜了些。
一時之間,不管是齊使還是周人,還是陳人,都恍然大悟。
原來真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怪不得蘭陵王如此珍愛,宇文成又非要得到她不可,而那陳使,更是開出天價了。
隻見出現在燈火下的張綺,娉娉婷婷,不過十四五歲。她膚光勝雪,眉目如畫,一襲散在背後的墨發,長達二尺,光可鑒人。光是這般站著,便有一種楚楚之姿,仿佛立於掌心可舞,也仿佛籠著一層煙波的明月光。
可能是小姑新破,嫩蕊初開,少女明透絕倫的精致中,白膩瑩潤的肌膚底,透著一縷粉紅,一抹媚光。這媚光流轉於她周身上下,讓殿中的丈夫們,陡然咽幹起來。
果然,那天見到的不是她的真容!
宇文成呆了一會,大聲命令道:“那美人,走到殿中來!”
他冷笑道:“既是作賭之物,自當擺於光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