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綺看了歡喜,便在石頭上坐下,彎下腰,伸手抓向那遊魚。
魚滑溜得很,饒是她從小便在鄉下長大,可哪裏捉得到?
魚從掌心鑽過,癢癢的甚是有趣,張綺不由抿著唇小小聲的笑了起來。
正當她笑得歡快時,突然一個人從桃林中竄了過來。那人衝到她身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右手便那麼一推!
張綺哪曾注意到?當下她哎喲一聲,整個人向下一滑,撲頭撲腦地坐倒在溪水中。在她被溪水濺了一頭一腦,連眼睛也蒙住了時,一個有點熟悉的,帶著譏諷的笑聲飄來。然後很快便消失了。
張綺濕淋淋的從溪水中站了起來。
她閉著眼睛,伸袖用力地拭去臉上的水珠。溪水混合著她塗臉的藥水入了眼,十分的刺痛,她直拭了幾次,眼中才舒服些。
張綺的眼睫毛扇動幾下,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可每次才睜開一眯眯,便又是一陣刺痛澀痛,淚水長流,令得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無奈,張綺隻得低下頭,雙手掬起溪水,認真地洗了幾把臉。這才抬頭。
剛剛抬頭,手臂便是一暖,接著,她整個人被人橫抱而起。張綺尖叫著,掙紮著想要睜開眼。可她的臉被按在一個懷抱裏,她睜開了眼,又哪裏看得到?
那人抱著她快速地奔跑起來。
張綺又怕又驚,她不停地手打腳踢的,那人硬扛了幾下,一生氣把她的手腳都重重挾住。
他跑了一陣後,進入一個黑暗的所在。然後放下了張綺。
張綺一得到自由,便急急退後幾步,抬頭看來。
這一看,她呆住了。
背對著她,正彎腰從山洞裏取出一件裳服的白衣少年,可不正是蕭莫!
怎麼又是他?
背對著她的蕭莫,把姑子上裳下服中衣褻衣一件一件拿出,低沉斯文的聲音有點沙啞,在洞中徐徐響起,“我長到十七歲,見過的美人不知凡幾,怎麼就被一個小姑子給迷了魂魄?明知道大庭廣眾當中與廣陵王爭持,對我有百害而無一利,卻還是跟了上去。這種蠢事,我蕭莫是第一次做來!”
他從一個肚兜中拿出一條毛巾,把它扔給背後的張綺,還在說道:“這一個月裏,我養傷,我深思再三。直到今日,我想自己放開了,便來到張府。”
聽到這裏,張綺明白過來,她用毛巾緊緊包著自己,喃喃說道:“剛才是你的人把我撞到水中的?”
蕭莫一笑,沒有否認,隻是說道:“我想看看,完全露出麵容的張氏阿綺,是不是會讓我再一次癡迷!”
他轉過頭來。
他靜靜地看著張綺。
此刻的張綺,墨黑的長發濕淋淋的滴著水,白得純淨,白得通透的巴掌小臉上,雙頰隱有暈紅。
蕭莫上前一步,伸手把她濕得粘在一起的額發拂到一旁,完全露出她精美的小臉。
是真的精美。眉如遠山,大眼霧茫茫的,於靈秀中透著幾分慵懶,小小的紅唇因為寒冷在哆嗦著。整個人於通透中有著靈秀,靈秀中隱藏媚色。
竟是比以前更美了二分!
蕭莫一隻手抓住張綺的手臂,另一隻手,扯去了她裹著身子的毛巾。
濕淋淋的,兀自滴著水的裳服下,少女剛剛發育好的曲線如山巒起伏,美得讓人喉頭發幹。
這樣的姿色,又豈是那些脂粉堆出來的女子能比?
蕭莫把張綺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直直地打量了好一陣後,他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他的雙眼閉得很緊,緊得眉心成結。
張綺手臂被抓,無力從他的掌握下逃脫,隻能這樣呆站著迎上他。
見他如此模樣,她眼神中閃過一抹詫異。
就在這時,蕭莫睜開眼來。他突然雙臂一伸,把張綺緊緊摟在了懷中。
他摟得如此緊,如此緊,直緊得張綺在低聲叫痛。
蕭莫手臂放鬆了些。
他把她摟在懷中,一隻手撫著她的腰背,低啞地說道:“我卻是高估了自己。”
隻是一句,他又加重了力道。
被他強行摟在懷中,被春水冷得直哆嗦的張綺感覺到了溫暖,她牙齒停下叩叩聲,隻是垂著眉眼。
這時,一隻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接著,她的唇瓣一暖,一個溫暖的唇覆在其上。就在張綺緊張得身體僵直時,吻著她的少年停止了動作。
他隻是覆著她的唇,隻是這般摟著。
過了一會,他低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佛家總是說劫數,我原先不懂的……”聲音苦澀莫名。
他慢慢放開了她。
讓她得到自由,他拿起毛巾,溫柔地說道:“來,把水拭幹,我衣裳都給你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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