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交上去填好的報考誌願表,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最難過、最難熬的等待。盡管楊號天報的是一所很不入流的專科學校,但畢竟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上大學,楊號天和他的父母還是很期待入取通知書的到來。
當那天晚上楊號天的媽媽王桂芳把兒子要去內蒙古包頭上大學的打算告訴他的爸爸時,楊貴才聽後眉頭緊蹙,半天不語。他心裏也覺得兒子選擇這麼遠上大學確實欠考慮,
“嗯……走吧!去這麼遠也好,男兒誌在四方嘛?也許兒子真正成熟了、長大了吧!”楊貴才思考了很久才說道,
“事倒是那麼回事,可你認為你兒子是那樣心大,什麼都不顧、什麼都能放下的孩子嗎?”王桂芳還是想的很全麵的,她很了解兒子的性格,所以她才擔憂地說道,
“既然他能選擇連一個認識人都沒有的地方上大學,說明他已做好了在麵對一切的思想準備,如果他連這點都沒想到,那麼你兒子也就沒什麼出息了。”雖然楊貴才對這個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但這一次他還是對楊號天寄予很大的希望的。
“哼,那你就看著吧!”王桂芳沒好氣地說道,
作為楊號天的媽媽,她本不想把兒子看得那麼沒本事,換句話說,沒有哪個母親是願意兒子什麼本事都沒有的。但她真的是太了解兒子了,他不像丈夫那樣在麵對陌生的環境後很容易和他人相處,也就是俗話說的頭三腳好踢,而自己的兒子不同,他麵對陌生環境時很不願意主動與他人交流,也就是頭三腳難踢。
父子兩人的性格截然相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於爸媽的對話,楊號天當然不知道,這些天他可是忙壞了,前天送走了張成旭、王景喆、譚壘這幾個好兄弟,而這兩天就開始參加同一屆同學的學子宴了。
學子宴,顧名思義就是考上大學的莘莘學子們的“慶功宴”,學生家裏舉辦的大型party,宴請一些親戚朋友或者同學同事在一起慶祝兒女們的金榜題名。
就在當今全社會紛紛指責“婚宴”中的種種浪費現象時,“宴會家族”中一個新成員異軍突起,價格越來越高,排場也越來越大,頗有與“婚宴”、“壽宴”這些“老前輩”一較高下的意思,這就是“學子宴”。
上述也隻是很文雅的說法,當今社會的學子宴的真正含義隻有一種就是;收錢。
令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學子們十數載的寒窗苦讀,終於等到金榜題名時稍微慶祝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可這種把慶功演變成了收禮那就太不應該了。
最讓人費解的是,不論孩子們打多少分,不論考什麼學校隻要通知書一到,確定能上大學了,那麼“慶功宴”馬上就開始,像是事先早已準備好似的。
而主辦方操辦的種種奢華的場麵也是屢見不鮮,誰比誰辦的隆重,誰比誰請客人請的多少等等,這種“攀比風”實在不能拿上大雅之堂,這也已經失去了單純的為學子們慶功的意義。
楊號天很是佩服這些人,尤其是身在公位的黨員領導們,他們想方設法找理由說借口的避開了紀委檢查小組的“問候”,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謂的處罰,而解釋的措詞也不過是過往的雲煙,誰也不會在乎。
像為他們“準備”的“關於嚴格規範領導幹部辦理婚喪喜慶等事宜的紀律規定”等等這樣那樣的條例,也都是些形式,隻是表麵上的“威脅”,沒有幾個人去遵守。沒有一個領導幹部是傻子,他們可不想把隨出去的錢浪費嘍!這年頭,潑出去的水是能收回的。
楊號天這幾天就參加了一個考上本科同學的學子宴,那場麵、那陣勢真是壯觀,什麼鮮花禮炮,什麼嘉賓樂隊,就算是客人也有身份或地位高低之別,看得楊號天是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