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跪,差點把轉輪王嚇得跳起來。他幾乎要衝下去把她扶起來,倒是碧水,適時地捅了捅他。
於是,當蘇蘇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仍然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嚴肅得仿佛一座雕塑,但那雕塑卻突然玩味地笑了,那種調侃的笑容蘇蘇不止一次在那個大騙子臉上看到過。
“你要我把他還給你,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他似乎也很想和你在一起。”轉輪王笑眯眯地說,“如果你希望,便帶他回去吧。”說罷,那魂魄便浮空而起,向蘇蘇飄來。
蘇蘇難以置信的望著轉輪王:“就這麼簡單?”
“不過這魂魄隻餘兩魂,能回到此處已是極限,一旦離開,遇風則散,見光則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蘇蘇伸了伸手,想要觸碰那兩點殘魂,卻又把手縮了回去,咬牙道:“我又不是傻子,殺雞取卵的事我不會做,你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轉輪王輕彈手指,將那魂魄沾在指尖,那魂魄回到了他身邊,瞬間變得神光奕奕,卻又不安分的躥動著。
“另一個辦法……”轉輪王忽然詭異的笑道,“這個方法最簡單,給你一碗孟婆湯,忘了他,自然無事。”
蘇蘇渾身一顫,滾滾怒火噴湧而出:“你在耍我嗎!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第十殿,劈了你門口那六座橋,讓你做不成轉輪王!”
“好凶啊,不過,我做不了轉輪王,他也回不來了。”
蘇蘇咬著嘴唇,憤然道:“好,算我怕你,你說,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救他!”
“投胎轉世,再世為人,也不失為一個辦法。”轉輪王緩緩道,“不過如此一來,他便成了凡人,而且再也記不得你。”
“那就這麼辦。”蘇蘇毫不猶豫地接口,仿佛生怕對方反悔,“不管他變成什麼人,我都會找到他。”
“當然啦,投胎也不一定就是人,豬啊狗啊的也是有可能的……”
“你!你跟他有仇嗎!你們這也算兄弟?”蘇蘇掌中已多了一把紅色妖劍。
“誰跟他是兄弟?”轉輪王手指一彈,那點魂魄化作一道金光,劃破陰霾而去,他看著還在愣神的蘇蘇笑道,“還不去追?晚了可就找不到了。”
蘇蘇聞言立馬收了劍氣,什麼也不顧,腳一跺便已破開了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破空,她已如此純熟了……”轉輪王靠在了寶座上,幾分懊惱的歎道,“她竟然說我不是他,我們就那麼不像麼!”
“還真沒見過自己跟自己吃醋的。”碧水調侃著。
“唉,如此也好……”
“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看不慣,幹脆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身外化身收回來,本尊上!”
“當劍太久了,你變遲鈍了啊。”轉輪王笑眯眯的伸出手掌,狠狠一捏,竟有一條黑蛇樣的東西嘰呀一聲慘叫,消失在他淡金的掌中。
“魔魂?”碧水驚訝的大叫,“這東西哪裏來的?難道是你……呃小花帶回來的?”分身太多真不好稱呼。
“你以為我會那麼蠢嗎,連自己的陽壽都算不到?”轉輪王冷笑。
“難道之前,在那丫頭麵前,你是在做戲?”
轉輪王隨意往那寶座中一窩,不答反問:“你倒是說說,魔刀是如何阻撓你等回來?”
這家夥越是擺出一副隨意的模樣,越是正經八百,碧水也不再兜圈子:“它無非是想趁著妖劍破空的通道進入九州,不過我不明白,魔刀原本就是九州之物,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
“此魔刀非彼魔刀,九州的那一把與妖劍同根同源,但你們遇到的那個,應該是另一把——它來自某一個未來。”
“我曾聽小花說,玄的魔化是它嗜主所致?難道在那時候它就和自己的過去搭上線了?”
“不錯,第一次入侵是洪荒妖劍破空之時,它借破空之門與九州的魔刀同調,趁機嗜主,卻不曾料到被妖劍打了回去,但僅是那殘存的魔性仍是不可小覷,這一鬧,就是三十萬年;第二次,便是月前的天界混戰,那魔刀借著九州這個平行時空的本體開了破空之門,但闖進來的魔魂卻又被盤古斧陰差陽錯打了出去。”
“第三次,它知道下級世界逆流到上級需要領路人,花小舞為帶蘇蘇回來定會打開通向九州的星門,它明著阻撓是假,借機附身是實,卻沒料到我那分身不惜自毀肉身,燃盡魂魄,也要將它帶到我麵前銷毀。”
“你知道發生在那邊的事?”這下輪到碧水訝異了,“好啊,剛才還裝傻,騙騙那個小丫頭也就罷了,連我也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