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被拋在身後,他們不斷上升,穿過了雲層,原本是漫漫長冬的世界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半透明的虹橋盡頭,一片散放著淡金色光芒的陸地出現在天空。
“這裏是另一個空間?”蘇蘇自從死國一行後,似乎對空間的認識更為清晰了,雖然她明明是從下麵飛上來的,卻分明感到了這裏乃是另一個次元。那虹橋隻怕是次元間的通道吧。
“當然,三界原本就不是普通的上中下關係,它們是相互連通的三層空間。”書蟲洋洋得意地開始賣弄,“而貫穿這三層的就是世界之樹。”
“那隻不過是神話。”蘇蘇說,她才不信有樹可以同時生長在三個空間。
“哼,待會你見到了就知道了,那棵樹,我住了上萬年!”
“你不是書蟲嗎?什麼時候變成了蛀蟲了?”蘇蘇奇怪了。
“唉,人蠢不可怕,人蠢到不知道自己蠢才真可怕。”書蟲搖頭晃腦地說。
“唉,不過啃了幾年書,就以為自己是書生了。”蘇蘇毫不客氣的回嘴。
雷沃丁無可奈何看這兩個活的年數以萬來計算的家夥爭執這些無聊的問題,突然生出了種遇人不淑的悲愴。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和蠢人在一起,不就可以反襯出自己的智慧了?雷沃丁想著,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
斯雷普內爾鄙夷的看著這三位,暗道“又傻了一個”,不由得飛得更快了些,它隻想早點交差,然後離他們遠遠的,畢竟傻是會傳染的……
奧丁在他的花園單獨接待了蘇蘇,其他人則被以各種理由支開了。
“真沒想到,瑪雅小姐,竟然是他的妹妹。”奧丁細細打量著蘇蘇,上一次在地麵匆匆相遇,首次表明身份,但是礙於魔刀在場,奧丁並不敢把他的好奇寫在臉上,他對魔刀自稱的神秘莫測的種族還是頗為忌憚。
但是他對與之同族的蘇蘇卻格外有興趣,也許是因為他第一眼看見,便知道這是個毫無心機的丫頭,也許過於強大的力量,使她的心智更為晚熟。而另一方麵,也許是因為這是個女孩子,對於和少女打交道,奧丁對自己有更多的自信。
奧丁雖然已到中年,但歲月的累積讓他更加風度翩翩,來自智慧之泉的恩賜,又讓他更顯得睿智成熟,然而金色的發,碧藍的單眼,卻又給了這樣一個看似正經的人幾分頹廢,幾分隨意,以及更多的神秘感。而這些特質,恰恰是貴族養尊處優的少女們最迷戀的。
可惜,這一切丟到蘇蘇麵前,竟沒有絲毫吸引力。蘇蘇永遠關注的,都隻有他那不搭調的天藍色大簷帽。
“奧丁大叔,我覺得你有話要跟我說?”蘇蘇受不了別人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她看,要不是這家夥和魔刀有協議,她一定把他另一隻眼睛戳瞎。以前假扮瑪雅的時候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現在知道他是奧丁,一股難掩的厭惡便從心底浮現。
奧丁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這丫頭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比起那個神秘莫測的魔刀,倒讓他多了幾分安全感。男色無法誘惑,他卻知道什麼能引起她的興趣。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與現在的密密爾,就是你哥哥結盟?”奧丁一邊說一邊觀察蘇蘇的表情。
“我當然……”蘇蘇話一衝出口,立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頭一扭,不客氣地說,“你愛說不說,你不說,我去問他也是一樣。”封明月一定會告訴她,但是蘇蘇還是希望聽到不同的版本,光是小花那個故事都以訛傳訛的不知真相了,她才不要偏聽偏信。奧丁她信不過,但封明月她照樣信不過,她心知那家夥不是牙,絕對不是!
“我留你在這,就是想把我知道地告訴你,你願意信誰便信誰,就算誰都不信,我們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哼,你又能把我怎樣?自從領悟了斷水,蘇蘇膽子更大了,這奧丁要真拿出盧恩文字的咒文,她倒有興趣挑戰一番呢。
“這一切還要從上一個黃昏說起。”奧丁知道蘇蘇會聽,也不再和她東扯西拉。蘇蘇果然來了興趣,奧丁已經經曆過一次毀滅?那為何還會在此?
“那一次,我被吊在樹上九天九夜,終於感動了密密爾,用一隻眼為代價換來了盧恩文字,得以了解世界的本源,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毀滅是我們必然的命運。我焦急的尋求生路,我問過命運女神,拜訪過海拉的先知顧問,可是洛基的出現破壞了我一切的努力,我們最終難逃滅亡……”
蘇蘇困倦的打了個哈欠,這些她在地球都有聽說,這位大叔什麼時候才說重點啊?
“……火焰之劍的烈焰燒掉了整個宇宙,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了真實之書。”
“停!”蘇蘇來了興趣,“那個時候,你應該已經……”
“沒錯,我在巨狼芬尼爾的肚子裏,看到了那本書,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被騙了,我們的滅亡早已蓄謀已久,而罪魁禍首,其實是那個沉默的龜縮在地底的醜女人海拉。她故意抹去了盧恩文字關於她的記載,卻不知道,真實之書記錄著一切。我甚至知道,她一直都在悄悄地改變一切,把偏離軌道的命運撥正,而她采用的修正手段便是時間氣泡,說得直白一些便是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