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日上三竿。李唯思像一條毛毛蟲那樣扭曲著身體躺在床上,被子早已被他踢到了地上,睡衣的扣子也被扭開了兩顆,露出一大片胸前白花花的皮肉。
李唯思幼時從來都是近乎赤裸的睡覺,睡相奇差,現在變成了女人也根本沒有收斂絲毫。他完全穿不慣睡裙,因此下身幹脆隻穿了一條內褲,要不是怕嚇壞了外人,他是連上衣都懶得穿的。
他此時看起來是在睡懶覺,但實際上卻是在意識國度裏修煉。經過了幾個夜晚的修習,他已經隱隱摸到了晉級的邊緣,心中隻想趕快升到初等中品,一時忘了時間。
南嘯風已經默默的站在李唯思窗下快一個小時了,手中還捧著一束鮮花。他臉上掛著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身上穿著一件精致的裝飾鎧,內襯天藍色的絹花襯衣。他的鎧甲完全由輕質的輕質金屬編織而成,上麵掛滿了亮銀色的甲葉,每一片甲葉上都雕繪著花紋。這些暗色的花紋乍看之下並不起眼,仔細看去,卻在他的胸前形成了奔狼公爵的家徽圖樣!
他的下身則是一條深藍色的長褲,兩條褲腿上繪製著星河的圖樣;腰間一條熟牛皮腰帶,左邊腰畔掛著一把珠光寶氣的長劍,光是劍鞘上鑲嵌的那八顆排列成螺旋形的金黃色寶石就激蕩起了不小的元力波動,價值必定不菲。配上他鎧甲外那一條寶藍色的薄披風,簡直就是萬千少女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啊!
不過今天南嘯風可不準騎馬。他早就準備好了一輛馬車,車裏鋪滿了香氣撲鼻的鮮花,卻是想要邀請數日不見的李唯思去市中心繁華地段轉上一轉、順便享用這裏最富盛名的美食。
可是也不知為何,自己派出“盯梢”的扈從一直也沒傳來李唯思已經起床出屋的消息,讓他的心裏多少有點著急。不過這可不能表現出來,畢竟在這裏他還是個實力子爵嘛!
“請問,是風狼子爵……南嘯風嗎?”
一個嬌滴滴的貴族女孩緩緩的踱了過來,殷切的向南嘯風打著招呼。這個女孩身材算是不錯,臉蛋瘦削,身上卻是肉感十足,年齡在二十歲上下,正是最美的年紀。他的麵容有三分與李星樓相似,略略透出一些桀驁的氣質,身上穿著束腰裙,裙擺幾乎垂地,旁邊有好幾個侍女忙不迭的圍繞著她,生怕這位大小姐滑倒了。
南嘯風緩緩點了點頭,道:“正是嘯風,不知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我叫李靜怡,是星樓公爵的侄女,我父親是明月伯爵李月壇,子爵可有耳聞?”李靜怡溫婉的說著。她的儀態可是比李唯思好了一萬倍,不論是細碎的腳步還是交疊身前的雙手,都是最標準的女子禮儀。
南嘯風也見慣了這種場合,自然而然的微微躬身,道:“原來是伯爵的家人,嘯風失禮了!”
他表麵上溫婉優雅,可心裏卻也開始犯嘀咕。自己在這裏捧花而立,瞎子也知道自己是在等人,而且一定是個女人,聰明一點的女人壓根就不會過來跟自己打招呼。
“子爵不要過謙,這又怎麼算有失禮之處嘛!您……是在等人吧?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小姐?”
南嘯風微微點頭:“小姐冰雪聰明,不點就透。”
李靜怡倒是沒有什麼想要離去的兆頭,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南嘯風,道:“這是誰家女孩,居然讓您在此久候,也真是失禮呢!”
南嘯風嗬嗬一笑,“是嘯風自願等候,倒怪不得別人。”
李靜怡道:“不知您……明天有沒有時間呢?小女子仰慕子爵已久,有好多問題想問呢!”
南嘯風眉頭微微抖了抖。他這一年來平均每三天就要赴一個宴,實在是不厭其煩,如今又被李靜怡相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推辭。
好在他的扈從救了他一遭。他派出盯梢李唯思的扈從隻有十三歲,名叫張順,是自己一名副官的親生弟弟,對自己充滿了崇拜之情,辦事盡心盡力,頗得喜愛。
隻見張順從遠處一路奔來,口中還呼喊著:“子爵大人!大人!她出來了!”
南嘯風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卻擺出一副凶相,嗬斥道:“亂吼什麼!沒看到有尊敬的小姐在這嗎!真是給我丟臉!”
張順嚇了一跳,這才看到一旁俏然而立的李靜怡,兩隻眼睛裏立刻變得淚水盈盈,頭一低、嘴一癟,說話已經帶上了哭腔:“我知道錯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