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自是邊哭邊交代了這些陳年舊事,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了珍娘的哭咽聲和說話聲。
外婆聽完,先是愣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的,然後在珍娘的呼喚下,一躍而起,扯著珍娘就哭罵道:”你這個不孝女,你好端端的怎麼生出這般的念頭,你這不是逼著娘去死嗎?””早知道你有這念頭,還不如你一生出來,娘就將你掐死來的便宜。”……….
說著說著,外婆的哭罵就漸漸的隻剩下哭了。隻見她伏在珍娘的身上,娘倆哭得好不傷心。
曉曼自是從外婆一出手,就跳出來護著珍娘求情的。但”挨”過外婆打的曉曼也知道外婆並沒有用力去打罵珍娘,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兩,曉曼默默的退出了她們的圈子。有些事隻有哭出來了才會遺忘的。
珍娘這些年因為傳宗這個傻兒子,是吃足了苦頭的。先前因為兒子好了以後,喜極而泣的哭並不能都把這些年的怨氣給衝沒了;隻有在母親麵前,麵對這個什麼話都可以傾訴的人,這麼赤裸裸的,毫無保留的把這些藏在心中的事都一一向著母親傾訴了,才算是迎來了珍娘人生當中的新的起點。
不過,通過剛剛外婆與珍娘之見的互動,倒讓曉曼對珍娘和外婆產生了一種新的認識。
本以為珍娘是那種溫婉小意的女人,卻沒想到她的個性中竟有著那樣的決然和毅力。可能是與她母親一樣吧,隻要不觸及到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和事,那就萬事好商量;但隻要一遇到和自己在乎的人有關的事,那麼不管是什麼事,她都會變得勇敢,有毅力與恒心打破一切的障礙……….
看著眼前的母女倆,曉曼是十分羨慕的,不管是那份真摯的母女情感,還是那一份守護心中在乎的人,事的勇氣與決然。
珍娘母女倆的哭聲越來越低,直到雙方都漸漸的平靜下來了。曉曼擰了兩塊毛巾分別遞給了珍娘和外婆,示意她們擦擦臉。
她倆接過後,相對著笑了笑,那笑容中顯示出的輕鬆快活是十分顯而易見的。兩人隨後就動手擦起臉來。
“咱娘倆都大把年紀的人了,還這般小孩子做派,倒叫曉曼看笑話了。”外婆把擦過的巾子放到了曉曼伸過來接著的手上,一臉的不好意思,笑著說道。
“沒呢,外婆。您和娘這樣的才算是真正的母女倆呢。”曉曼隨口安慰道。
許是這份不禁意,竟讓珍娘想到了別處,她一把拉過了曉曼的手,認真的說著:”曉曼啊,娘也是你真正的娘啊。”
曉曼沒想到珍娘回來這麼一手,本來就被眼前母女的煽情戲搞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呢,現在是再也忍不住了,那淚珠子是”嘩嘩”的往下流啊。
“娘~”曉曼看了看緊握住自己手的珍娘,”外婆~”再往旁邊望了望站著的外婆。一時間,房中的祖孫三代母女又是淚眼婆娑的,相顧著無語凝咽中啊。
直到………..
“外婆,娘,姐姐,外邊人都到齊了。爹說認親儀式要開始了,讓你們出來呢。”喬傳宗的話從門外傳來,清清楚楚的傳到了門裏邊三個人的耳中。
三人自是火急趕燎的紛紛打理起自家門麵來。所幸哭得不是很”慘不忍睹”,沒有一會兒,珍娘就領著自家老娘和即將成為自家女兒的曉曼與門外的傳宗一同趕往了院子裏的認親儀式現場。
在這個時空中,認幹親還是一種比較普遍的作法,尤其在農村裏,這種習俗是比較嚴肅認真的。
人們一般認為認幹爹,幹娘會對於爹、幹娘自己親生的子女不利,且在一定文書法律上是有對於幹爹,幹娘的身後財產的繼承權的,人們一般是不敢求其作為自己孩子的幹爹、於娘的;而且拜幹親,雙方要互送禮物,並擺酒席,以後每年三節兩壽,幹兒子、幹女兒家都要給幹爹、幹娘送禮,做幹爹、幹娘的也要回贈禮物,所以,不是富厚之家也是難以應酬的。
既然要“認幹親”,那麼就得擇一個吉日舉行儀式。屆時,做父母的除了要準備豐盛的酒席外,還要替自己的孩子預備孝敬幹爹、幹娘的禮物。這份禮物中,最重要的是送給幹爹的帽子和送給幹娘的鞋子,另外,還要配上衣料之類的物品。當然,幹爹、幹娘並不是隻進不出。幹爹、幹娘送給幹兒子、幹女兒的東西一定要有飯碗,筷子和一把長命鎖,另外,還要有一套小衣服,鞋襪、帽子、圍嘴和兜肚等。過去,為了這些禮物,有錢的人家都是到首飾店去訂做銀碗銀筷,或者到護國寺、白塔寺喇嘛那裏去買木碗,以免小孩因失手而打碎。如果萬一打碎碗的話,就被認為是很不吉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