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黑發肆意而動，聶海青狂笑，語氣決決：“我是妖，不是人！若不是為了報仇，我早就脫離人間！你讓我放棄仇恨，除非把我殺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爭執、鬥法，竟讓秦慕儔插不上手，亦插不上嘴！他收了黑霧，半眯著一雙邪魅的眼睛，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們，也不知道再想什麼！
放棄仇恨除非把她殺了？把她殺了……
“阿彌陀佛！”眼神一閃，突然，空淩子扔掉禪杖，雙手合十，對當頭而下的青光利劍不再躲閃，竟閉上眼，一心求死！
聶海青花容失色，下意識的射出另一道青光，光劍相交，隻是打歪了方向。空淩子悶哼一聲，光劍擦過頭骨，頓時血流如注，刺目的殷紅滾滾而下，濕透了白色袈裟，他搖晃一陣，翻然坐倒，卻依然閉著眼睛！
“你這是做什麼？”
若不是她打歪了青光，隻怕他已經腦漿迸裂了！聶海青蒼白了臉，心中又慌又亂，她疾步走過去，蹲下，顫抖著伸出手，直想把他流血的頭摟進懷裏。
浩瀚蒼穹驀然睜開，眼底一片悲天憫人之色，空淩子握上她的手，又覺不妥，猝然放開，他霍地一笑，笑容柔和而溫暖，聶海青愣了，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竟讓她莫明地感到激動和震撼。
“人世間的事，耳聽為虛，眼見卻不一定為實，恩也好，仇也罷，太過固執，太過執著，隻會成為行為的枷鎖，心靈的魔障。”他的聲音祥和而低沉，語速很慢，空淩子浩瀚的眼眸深深地看著聶海青，“恩斷仇盡之後，心靈就會得到滿足嗎？當你發現，這一切都是錯誤的時候已不可挽回，除了悔恨之外，留下的還會有什麼？聶海青，你本是天地一靈蛇，純真浪漫，何必讓仇恨褻瀆了本性？你既是死都不願放棄仇恨，那用我的命換取他的命，你可願意放棄嗎？”
他一心求死，為得就是讓自己放棄仇恨？那是十多年刻骨銘心的恨啊！聶海青咬著嘴唇望著他，緊緊地握起了拳，長長的指甲狠心得將手心摳出了血。
“愚蠢，秦慕楓！你簡直瘋了！”秦慕儔冷眼旁觀，冷言嘲諷。
“就是你死了，也是白死！”說我固執？執著？難道你自己不是？聶海青站了起來，冷凝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他，冷冷地開口，“想用你的命換取他的命？不要天真了，我依然會要了他的命，你死了，沒人阻撓我，我更容易下手，你死了，沒人保護他，我一片一片割他的肉！你死了！我殺光天下所有無發之人！若不信，你就去死！”
不再多看他一眼，聶海青說完話，青光爆起，急速而飛，她放過許月仙，離開了。
你是不舍得我死？還是不忍心讓我死？唉……殺光天下無發之人！妖女啊，你這是明顯的威脅！空淩子搖頭苦笑，轉眼看著秦慕儔，輕喚：“慕儔……”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看到空淩子頭上還在流血，秦慕儔別開了臉。
“我好懷念和你做兄弟的日子，雖然短暫，卻很快樂，慕儔，你恨我嗎？”他語氣平淡。
“哼！你不值得我恨！”鎖魂黑霧橫射，一顆大樹轟然而倒，秦慕儔轉眼消失，隻留下女子的聲音飄蕩在夜空，“我隻恨花啟塵，是他害了我！”
恨！為什麼每個人的心裏都要裝著恨？
空淩子望了一眼依然昏迷的許月仙，無奈歎息：你的恨呢？何時才能化解？
普渡眾生，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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