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哇哇哭著,在白蓮花上伸著手臂,肥肥胖胖的胳膊宛如潔白的蓮藕。
一個青色蓮瓣悠悠落下,散發著淡淡清香,落在嬰兒身側,一雙溫潤的手掌將嬰兒輕輕抱起,純淨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你啊,真是調皮,居然想出這麼可怕的方法來成佛。”
這是一個紫衣僧人,麵龐泛著淡淡光輝,雙腳赤裸,白如蓮花。
紫衣僧人抱著嬰兒就要離去,一聲歎息傳來,虛無中走出一個身形虛幻的黃袍僧人,麵相寬厚,雙耳垂墜,頭頂無數佛髻。
紫衣僧人眉頭一蹙,道:“無量,你身居虛無,為何還要管這麼多事情?”
無量如來微笑道:“此嬰兒與如來乃是並蒂蓮花,一個過去,一個未來,正如兩朵永不相見的相似花朵。”
紫衣僧人眯著眼道:“你的意思是?”
無量如來雙手合十道:“陀彌,你乃是現在佛,自然容不得未來佛,如今未來佛已成,便是天意,讓並蒂蓮花合二為一,如來將是過去未來佛,可將佛之道理發揚光大。”
陀彌一抖衣袖,一朵青蓮悠然綻開,打開一條通道,隨手一拋,嬰兒便落入通道內,青蓮花苞合攏鑽入虛空消失不見。
無量如來道:“陀彌,這又是如何?即使你滅殺了此子,但未來終究還是有佛。”
陀彌依舊不說話,伸手在須彌山一招,一株清脆雨滴的大樹嘩地落入其手,正是那婆娑菩提樹。
無量如來看著陀彌手掌中的婆娑菩提樹,搖頭道:“如此,就讓如來與你談談吧。”
無量如來身體逐漸淡化,化作一縷煙霧飄散。
一朵金色蓮花燦然開放,如來披著金色袈裟,和無量如來生著同一張麵孔,隻是雙目之內露出的是慈悲為懷,而不是無量如來眼眸中的空虛無情。
這就是如來,如來手掌捏著一朵青蓮,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嬰兒此刻卻是沒有哭啼哭鬧,安安靜靜睜著大眼睛看著如來。
陀彌心裏微微一動,說道:“如來的本事卻是越發高深莫測。”
如來眉目低垂,似乎俯視著陀彌,道:“如今你我都已蘇醒,陀彌,你也知曉,我乃是過去佛,過去的便不可磨滅。”
陀彌道:“過去已成腐朽,現在才是佛道,現在不滅,如何誕生未來佛。”
如來笑著撫摸著嬰兒光著的腦袋,抬起目光道:“你還沒想到嗎?此未來佛已經成活,那麼現在的就是死去的,你這個現在佛,已經死去了。”
陀彌看著那瘦弱的嬰兒,越發感覺這個嬰兒的恐怖,這嬰兒才是自己平生大敵。
如來輕輕攥緊手掌,那朵青蓮瞬間化作粉碎,如來眼眸看向陀彌,道:“未來已存在,現在的就不該存在,現在佛,你也如這青蓮粉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