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仙帝眼珠轉動，手中捏著一把木梳在梳弄著自己的長發，另一隻手握著一枚銅鏡，映照自己的絕美麵孔。
一隻腳丫子從黑洞中走出，潔白如玉，晶瑩剔透，似乎是一個女子的腳，但女子的腳沒有這麼大的。
接著，是第二隻腳丫子，同樣的完美無缺，看起來就像是珍貴無雙的寶藏，可是如今已經成雙。
突兀地，一個年輕人從黑洞中漫步走出，臉上帶著青色稚嫩的笑容，雙眼清亮睿智。
歡喜仙帝手掌輕輕一握，似是有些吃驚地看著年輕人的麵容，以及那身上樸素的袈裟。
寒霜呼出聲來：“道真？”
這年輕人的麵容竟是不久前才消失的道真，道真不是已經死去了嗎？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道真微微一笑，比起寒霜見過的樣子更為純淨，汙垢不納身，連一絲邪惡的味道都不存在。
然而，這副模樣落在蠻無自在的眼中卻是那樣可惡醜陋，蠻無自在手掌在不動金鍾上輕輕敲了一下，鍾聲蕩開，震得寒霜頭暈腦脹。
道真左手輕撫不動金鍾，金鍾上的紋路立刻顯現，一尊尊大佛怒目而視，手中舉著一根根降魔杵，滅魔錘，似乎道真就是那佛口中的惡，就是那萬惡不赦的魔。
道真看著蠻無自在，突然開口說話：“虛無的火，便可焚燒這不動的鍾！”
聲音雖然低沉，卻清晰可辨，似是有著一種縈繞心扉不絕的魔力。
蠻無自在麵色一白，眼神一厲，道：“六火言咒？當真不可思議，你這無上魔，竟然真的能夠學會六火言咒。”
道真笑道：“何為魔？何為佛？”
那不動金鍾仿佛被虛無的火焚燒，竟是一點點消散而去，一縷縷佛光化作降魔杵，擊打在道真身上，卻是沒有一丁點作用。
道真看向蠻無自在，說道：“何為佛？虛無的火，便可焚燒這不知所謂的佛。”
蠻無自在臉色再變，揮手擺出一道佛光，嘴巴張開，說道：“佛曰不可說！”
澎湃的佛光洶湧衝向道真的嘴巴喉嚨，化作一根根尖銳的刺錐釘在道真嘴巴裏，將舌頭釘死，使得道真說不出話。
道真微微一笑，嘴巴沒有張開，卻是有著聲音從其腹中傳出：“虛無的火，便可焚燒這不該存在的釘。”
蠻無自在身軀一寸寸消失，臉色蒼白，隻是沉默地看著蠻無自在，在頭顱即將消散的一刹那，一句話輕飄飄傳出：“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句話被風吹散，蠻無自在的身體徹底成為灰燼。
道真抬腳離開寒霜的身邊，一步踏出，身軀便驟然膨脹起來，仿佛容納了無限地獄，在其中，一粒金色燈火飄忽不定，蠻無自在的臉龐在燈火中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