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殺儒,白氏(2 / 2)

轉頭看向四周,大聲道:“你們這幅樣子,你們自己看到了嗎?一個個窮凶極惡渾似無知野獸,這麼多年的知識都學到什麼地方去啦?拋棄禮儀尊嚴苟延殘喘,如何能夠當得起儒家弟子四字?”

老者語氣淩厲,言語如刀,竟是讓眾多儒家弟子羞愧不可抬頭,低聲啜泣,縮手縮尾。

一個年輕弟子掙脫,看著老者淡淡道:“我不想死,我還要妻兒等我,還有父母要養,若我這般死去,他們也都活不成啦,隻顧儒家禮儀,卻不顧為人孝道倫常,這難道就是你心中儒家嗎?”

年輕弟子說著眼淚橫流,目光看向不遠處,一個農家女子懷抱一個繈褓嬰兒,也是目含清淚,雙目相接,濃情蜜語流轉眼波。

老者見狀,怔然長歎一口氣:“也罷,自古矛盾相交,儒家也非死板學術,千般人有千般心,各個都不一樣,於你來說,便有家人牽絆,於我來說,則生不如死,一輩子學儒,儒家沒了,我便也活不下去啦。”

老者仰頭望天,輕笑不已,嘴邊鮮血汩汩,竟是咬舌自盡,身體癱軟,保全一身氣節。

年輕弟子俯身道:“多謝,儒家之有你,何其大幸!”

白起聲音響起:“還不動手,隻有五十人可活,你們八十萬人自行選擇,或自殺,或相殘,我隻能留下五十個活口。”

看到底下眾多儒家弟子無動於衷,但有少許人眼露異光,白起又道:“如你們這般拖延,恐怕隻能等到我老死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耐心,三炷香的時間,三炷香一過,若剩下人的數量超過五十,那麼你們就全部死吧。”

一人點起香爐,香煙嫋嫋,太陽正烈,刺目耀眼。

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眼眉低垂,不聲不響地取出一把長劍狠狠戳在身旁男子心口,噗嗤,血液噴濺在臉上,獰笑如鬼,越發恐怖可憎。舉劍又刺在另一個人喉嚨。

有了一人打頭,其餘人也放下心中顧及,紛紛拿出利器施展自身武學,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一個個慘叫著跌倒血泊,嘴裏念叨著之乎者也,隨後了無聲息。

生存之戰,無所不用其極,刀劍雖好,但殺了五十個人之後,就會變鈍,鈍刃殺人如同酷刑,被刺中者無不淒慘求饒,鈍刀割肉,死的人無比折磨。

白起眉眼含笑,看著這幅儒家相殘景象,心裏越發興奮。

一個個倒下就再也不能起來,屍體都被踐踏成血泥,無法分辨出原本模樣,刀劍折斷,便赤膊空手,力氣大的捏死力氣弱的,狡詐的玩死愚笨的,簡直就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文人殺人,更為殘酷狠辣刁鑽。

血肉相磨,比起地獄中的景象似乎還要慘烈萬分,同為儒家弟子,原本相親相愛,如今刀劍相見,卻是毫不留情,一個個殺紅了眼,渾身文思被殺戮充塞,一身煞氣繚繞,看得人都膽戰心驚。

師傅,兄弟,朋友,在這一刻都成為仇人,雙眼被血遮掩,心中慈善也被瘋狂驅散。

鐵麵龍衛都有些站立不穩,這些儒家弟子怎麼會如此可怕?

白起滿意至極,拍手道:“好了,時間到了!”

卻沒有人聽到,廝殺中的儒家弟子耳畔全是惡魔的慘叫,全是血液噴濺的噗嗤,一個個麵目呆滯,四肢機械地舞動,誰靠近就要麵臨全力搏殺。

白起抬眉,隨後踏前一步,渾身血光衝天而起,整個人背後紅霧氤氳,如同殺神殺佛,森然殺意滾滾如江河湖海,傾盡天下難以洗刷。

殘餘的儒家弟子被殺意一激,渾身顫抖,肌肉都不能自行收縮,癱軟倒地口吐白沫。

嬴政仰望天穹,默默道:“浩然正氣已然散盡,儒家難以成為威脅,也是時候統一九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