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高目瞪口呆:“什麼?白起他,他要殺盡八十萬儒家弟子?”
水麒麟點頭,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告示上是這樣說的,再有三天,白起就要在長安城外郊野斬殺儒家弟子,孔聖,怎麼辦?”
孔丘垂垂老矣,麵上一絲血色也無,皺紋深壑,抬起手來,緩緩說道:“吾去宮廷麵見秦帝,求他饒儒家一次!”
水麒麟驚聲道:“這怎麼行?嬴政不會輕易放你離去的。”
孔丘嘴角開合,聲音幹澀道:“吾沒想過離去,儒家犯了大罪,總要有人承擔罪責。”
水麒麟沉默了,孔丘是想要以自己性命換取儒家弟子,或許,這是唯一能夠解救儒家的辦法了。
穀梁赤和公羊高滿臉灰白,孔丘道:“你們,可還記得吾之囑托,儒家就要靠你們二人傳承下去了。”
二人點頭,腦袋沉重的無法抬起來,良久發現孔丘騎著水麒麟離去,對望一眼,眼裏都是悲涼!
水麒麟停了下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白袍男子,孔丘睜開惺忪睡眼,人老了,就容易犯困,孔丘沉默片刻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嬴政的意思?”
水麒麟四蹄踐踏,尾巴輕甩,借此驅逐內心一些可怕的想法,雖然身軀的顫抖已經出賣了它。
孔丘突然笑了:“原來是你的意思,如果我能麵見嬴政,或許儒家弟子就不會死。”
白袍男子露出微笑,如同春風和煦:“對,或許,但你過不了,那麼他們必死!”
孔丘輕聲咳嗽幾聲,濁氣噴湧而出,歎息道:“吾已老,你也不願完成老人家的最後遺願嗎?”
白袍男子抬起眉頭道:“老而不死是為賊!”
孔丘笑起來:“你比我想的要油腔滑調,你這樣的人很有意思!”
白袍男子突然低下頭來道:“對不起,但是你真的很沒有意思,對抗大秦,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對百姓不利,但你仍然做了這最沒有意思的事情,所以,你是很沒有意思的人!”
孔丘聞言點頭:“對,的確,很沒有意思啊,不過,吾卻有著一腔抱負啊,抱憾終身,總是不太舒暢的。”
白袍男子挺直腰杆道:“我知道你!”
孔丘眼瞳一縮,隨後笑聲炎炎道:“整個大秦都知道的事情不必單獨提出來。”
白袍男子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該不該說,最終眼中露出堅定道:“我是白氏,你是孔氏,所以我知道你。”
孔丘慢慢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一般,但水麒麟卻毛發飄舞,有風從孔丘毛孔裏流淌瓢潑而出。
那不是風,是隱藏在孔丘體內的濁氣,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濁氣就是最天然的封印,可以封印任何事情任何東西,不過很多人不會應用罷了,但不能否認濁氣的強大。
誰也不知道孔丘體內的濁氣居然如此之多,幾乎已經影響到了白袍男子,白袍男子感覺身軀沉重,雙肩下沉。
水麒麟嗚咽著,孔丘抓起水麒麟,放在一旁道:“你離去吧。”
白袍男子沒有看水麒麟離去,他的眼睛越發明亮,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前邁了一步,更感覺到沉重,無形的束縛力拉扯著自己全身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