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京都轟動,九州震!
周帝姬正堂宣旨如下:“朕自覺年歲漸大,不足以處理國事,特傳位於太子姬平盛,望之不負眾望,平盛天下!”
聖旨出,天下驚動。
姬平盛坐在太子寢宮,目光幽幽望去,低語道:“父王,此情難承,但多謝了。”
明理明慧對視一眼,露出會心笑容,他們等了太久,總算成功了,讓太子成為周帝,佛門興盛指日可待。
大周左相右將,三公九卿,皆被這一聖旨震得腦袋嗡嗡,帝位更換,從來都是浮屍千裏,如今情形,似乎不用流血,看起來一切和平,但事實呢?
姬平盛目光綻放精光:“明慧明理,我會將你們二人奉為國師,日後要輔佐我開拓疆域,如若不然,定斬不饒。”
明慧明理齊齊笑道:“回稟大帝,我們自當為了大周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次日,姬平盛身穿帝袍,金龍飛舞,姬正堂的氣運也被轉移到姬平盛身上,身蘊大周絕大氣運,看起來威武不凡,雙眸金光繚亂,正是那天子望氣術。
天子望氣術可不是小小法術,可觀天氣,地勢,人心,簡直就是深不可測之術。
姬平盛嘴角揚起微笑,將明慧明理奉為國師,地位僅在自己之下,此話一出,左相右將麵色都是微變,但隨後冷笑幾聲,以示不滿。
原本他們二人乃是天子之下第一將相,如今卻還要讓這兩個光頭禿驢頂在自己上邊,豈不是自找罪受,萬萬不能開此先例,否則二人地位岌岌可危。
但反對之話還沒出口,姬平盛就已開口:“此番平定瘟疫,便是二位大師之功,大師悲心憫人,願立寺傳道,讓百姓贖罪念佛,平息內心欲念,此為天下第一等好事,莫非左相右將兩位人臣想要反對,繼續讓京都百姓存活於水深火熱中。”
左相右將對視後,無奈搖頭:“臣遵旨。”
姬平盛得意微笑,背後明慧明理更是喜不自勝,佛門終於踏出第一步了。
經曆瘟疫之後,京都人口驟減,九街也是冷冷清清,那六個外商也死了四個,隻剩下兩個外商,待得新帝登基,則立即啟程離去。
百姓死去,空房被推平成地,經過搬遷,最終在一片空地上建造了一座大寺。
寺中奉那銅盒,寺名為秋蟬寺。
姬平盛捧著銅盒道:“父王,秋蟬寺成,兒臣會給你一個驚喜。”
爆竹聲聲中,秋蟬寺打開雙門,青石台階之後,一張紅布遮住前路,姬平盛帶著姬正堂笑道:“明理大師,開。”
明理揮手揭起紅布,白潤如玉凝脂肌膚,珠釵鳳冠桃花麵容,黑瑪瑙眼珠明晃晃動人心扉,纖纖玉指緊扣慈悲。
姬正堂頓時一怔,熱淚盈眶,呼喊道:“蟬兒,是你嗎?”
明理雙手合十道:“非也,此乃我佛門金蟬菩薩。”
“金蟬菩薩?”姬正堂雙眉微皺,不知所以。
明理道:“菩薩之位在我佛門僅此於佛,地位崇高。”
姬正堂聞言:“曾是周後,地位僅此於我,如今,蟬兒成了菩薩,地位僅次於佛。”
明理不再多言,抬頭看去,目光滿是崇拜。
姬正堂突然問道:“如何成佛?”
明理微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句話在佛門流傳甚廣,但知其意思卻無法做到,屠刀如執念,沒有執念則成佛,明理自己都不理解這句話,要不然也早已成佛。
姬正堂如雷貫耳,站在金蟬菩薩金身旁邊,一動不動,思想如同飄飛萬裏,不知雲深處。
三日鍾響,日出東方,一縷晨曦落於姬正堂臉頰,落於金蟬菩薩胸前,姬正堂滿頭白發齊根而落,周身錦衣化作灰袍,滿是補丁,雙眸滄桑不再,大智若愚。
地湧金蓮,天降佛光,一輪輪光圈自其腦後閃爍而出,姬正堂目露癡迷,隨後癡迷盡散,呈智慧相,雙手合十道:“如是我聞,既是我佛。”
一張巨大麵孔顯化在京都天空,慈悲目光落下,點點光輝墜落。
姬平盛抬頭看去,吃驚道:“這是父王的臉?怎麼會如此?”
明理讚道:“大善,此為成佛之兆,佛門再添一佛。”
一個恢弘聲音浩蕩傳來:“你是誰?”
姬正堂抬頭不悲不喜,不畏不懼,不貪不嗔不癡,回道:“我是我,我是佛,我是堂公佛!”
“善!”那聲音慢慢遠去。
命數之網微顫,一佛生而一佛死,生死循環輪轉,是為命數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