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sp;&sp;&sp;陳陌好笑的看著蘇黔迫不待的猴急樣,將食盒的飯菜拿出來一一擺在桌上,猛然看到蘇黔那正不安分晃動著的腳丫子,口氣瞬間嚴厲了起來,“以後不許不穿鞋就四處跑。”蘇黔一愣,飛快的跑到床邊,將散落在地的鞋子飛速穿好。
&sp;&sp;&sp;&sp;陳陌搖了搖頭,潤了一根濕帕子,細心的為蘇黔擦了擦臉和手,“餓壞了,坐下吃飯。”
&sp;&sp;&sp;&sp;“哦。”蘇黔聽話的坐在桌邊,拿起筷子正準備狼吞虎咽,被陳陌一瞪立馬老實了。陳陌為他夾了一塊青菜放到他的碗裏,“慢慢吃,餓久了吃太快容易嗆著。”
&sp;&sp;&sp;&sp;蘇黔埋頭苦吃,雖然看上去還似模似樣,其實他吃飯的速度極快,當米飯填進肚子裏,蘇黔才感覺自己終於過活來了。
&sp;&sp;&sp;&sp;“多吃點,作為你一個男人,你的體力實在是太差了。”
&sp;&sp;&sp;&sp;“咳咳……”蘇黔猛然被米飯嗆住了,陳陌為他拍了拍背,又貼心的將參茶送到他的嘴邊,良久蘇黔才恢複過來。
&sp;&sp;&sp;&sp;“讓你慢點吃慢點吃,被嗆著了!”陳陌淡定的為他夾了一塊魚肉,眼裏滿是果然如此的打趣。
&sp;&sp;&sp;&sp;蘇黔有些不自在的咽了一口唾沫。
&sp;&sp;&sp;&sp;“吃完了,再去好好睡一覺,昨天把你也累壞了。待會我有事出去一趟,不會很久,亥便會回來,你在家乖乖等我,嗯?”
&sp;&sp;&sp;&sp;“你去哪裏?”蘇黔下意識的問出了口,知道看到陳陌亮得不正常的眼眸,才發現自己的異樣,有些尷尬的偏了偏頭,將米飯使勁的往嘴裏送。
&sp;&sp;&sp;&sp;“天香樓,近北邊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我得和陸武他們幾個好好斟酌斟酌。”說完打趣的捏了一把蘇黔白嫩的臉頰,“你以為爺會去哪裏?”
&sp;&sp;&sp;&sp;蘇黔開始關心自己的去向了,對此陳陌不僅不反感,反而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衝上心頭,滿含期待的望著蘇黔,這個讓他恨不得吞進肚子裏的小東西,也終於開始有心了麼?!
&sp;&sp;&sp;&sp;“沒……沒有……”
&sp;&sp;&sp;&sp;蘇黔幾乎將臉埋進飯碗裏,雖然陳陌看上去一本正經正常得緊,可怎麼想怎麼覺得他這是在打趣自己,偷偷的看了一眼,發現這廝一臉笑吟吟的,仿佛撿到寶似的,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看來自己想多了。
&sp;&sp;&sp;&sp;“好好睡一覺,我很快就回來了。”陳陌一遍又一遍的叮囑蘇黔,不許他空腹喝冷水,不許他赤著腳四處亂走,不許他這樣不許他那樣,雖然囉嗦個沒完,但眼裏滿是擔心和柔情蜜意。
&sp;&sp;&sp;&sp;蘇黔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掐了自己一般,這真的是那個囂張任性又極端霸道無理的男人?
&sp;&sp;&sp;&sp;他什麼候變得這麼溫柔了,幻覺,一定是他還沒有睡醒,出現了幻覺,一定是的。
&sp;&sp;&sp;&sp;陳陌溫柔為蘇黔捏好被腳,在他的額頭上飲下一個吻,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sp;&sp;&sp;&sp;蘇黔睜著眼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床幔,覺得腦子裏一團亂麻,索性不再想,拉起被子捂住臉,翻個身沉沉的睡過去了。
&sp;&sp;&sp;&sp;陳陌到達天香樓貴賓房,陸武幾人早已在那裏喝開了,看到陳陌意氣風發紅光滿麵的走進來,三人俱是一愣。趙諶鬼鬼祟祟的捅了捅陸武的手肘,低聲嘀咕:“陌哥今天是怎麼了?看上去……看上去……笑得真風、騷!”
&sp;&sp;&sp;&sp;陸武險些將剛喝進肚子裏的酒噴出來,風、騷?但是仔細瞧了瞧陳陌的神色,不得不說這風、騷二字趙諶用得很是貼切。
&sp;&sp;&sp;&sp;“陌哥來了。”&sp;孫宇掩飾性的咳了咳,先回過神與陳陌打了個招呼,看到陳陌對他燦爛一笑,孫宇差點跌下了椅子,真是老鐵樹開花頭一遭啊!
&sp;&sp;&sp;&sp;什麼候陳陌變得這樣溫柔可親了?抖了抖身子,反常即為妖,近還是離他遠點,省的惹得一身騷。
&sp;&sp;&sp;&sp;“近你的小日子看來過得很不錯啊!”陸武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陳陌的腰腹部,然後高深莫測一笑,趙諶也撐著陸武的肩膀過來湊熱鬧,朝陳陌擠眉弄眼笑:“陌哥,看來床榻之事很和諧啊。”
&sp;&sp;&sp;&sp;要擱往常陳陌早一個冷眼飛過去,而今晚陳陌不僅沒有飛白眼,還朝自己趙諶笑了一下,然後兀自斟滿了一杯酒,坐在那裏傻笑著品酒去了。
&sp;&sp;&sp;&sp;別說趙諶被嚇得小心肝亂跳,就連孫宇和陸武也被這樣的陳陌給嚇得不輕,乖乖,沒想到他們還有看到陳陌柔情似水的一天。
&sp;&sp;&sp;&sp;陸武和孫宇對視一眼,正想開口詢問這位爺到底是怎麼了,得了陳陌一個笑,心裏美滋滋的趙諶便喋喋不休的拉著陳陌說開了。
&sp;&sp;&sp;&sp;“陌哥,寅哥和溫大哥都很喜歡蘇黔呢,說改日約個間要與你們好好聚一聚,嘿嘿,辰哥當也在,但卻沒有說話,看來他也是不反對的。”
&sp;&sp;&sp;&sp;“什麼?陌哥,你帶蘇黔去見……見陳家大哥和二哥了!”孫宇和陸武聞言都驚呆了,覺得這事大發了。
&sp;&sp;&sp;&sp;風流公子陳陌居然……居然對人動真心了,還帶人見了自己的親人,啊啊啊,這些日子他們究竟錯過了什麼!
&sp;&sp;&sp;&sp;驚訝過後,陸武皺眉幽幽歎了一口,一臉嚴肅的看向從進來開始便一直笑得異常詭異的陳陌,“你真的確定了?”
&sp;&sp;&sp;&sp;“嗯。”陳陌淡淡的點了點頭,但臉上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希望他們再繼續這個話題,陳陌正了正神色,又恢複到以前那個冷酷無情的陳陌狀態。
&sp;&sp;&sp;&sp;“邊塞之事如何了?”
&sp;&sp;&sp;&sp;陸武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是不爽了?不會,這還沒怎麼樣呢,僅僅是談論談論蘇黔,這位爺就醋了!這風流公子轉變成癡情郎君的速度也太快了,陸武差點沒有將手中的酒杯給扔了出去。
&sp;&sp;&sp;&sp;“移山,移民,尋水源之事已經安置妥帖,軍隊也暗中調遣過去了,陳陌,從此以後,塞北那裏便是我們的天下了。”
&sp;&sp;&sp;&sp;陸武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看到陳陌連眉頭都沒有挑一個的平靜神色,覺得自己實在是高興得太外顯了,收了笑意,假裝淡然的喝了一口酒。
&sp;&sp;&sp;&sp;然後猛然醒悟,敢情這位爺想知道的根本不是這事,抿了口酒,繼續開口,“近形勢發展的比較詭異。王興與卿灃不對盤這是京城眾所皆知的事,但他們兩個鬥歸鬥,卻從來不曾下過狠手,近不知出了什麼事?王興不僅在生意上,還在官場對卿灃處處緊逼,仿佛不將他置之死地他就不罷手一般,我看這事不一般。”
&sp;&sp;&sp;&sp;趙諶暗自拉了一下孫宇的衣襟,眨巴著眼暗示:看,看!這兩個家夥為了一個男人掐起來了!真出息,爭來爭去,人後還不是落在了我們陌哥的手上。
&sp;&sp;&sp;&sp;孫宇淡定的推開他擠眉弄眼的臉,抽出絲帕擦了擦碰過他臉的手,卿灃、王興再加上一個陳陌,看來蘇黔還真是大麻煩。嗯,以後要離他遠遠的,省得連累自己。
&sp;&sp;&sp;&sp;“嗯。”陳陌眼裏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嘴角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卿灃你敢肖想本少爺的人,就得有付出代價的覺悟,某人完全忘記自己將蘇黔拿去換利益的事了。
&sp;&sp;&sp;&sp;“對了陌哥,突厥近有些奇怪。前些日子他們還動作頻頻,近卻突然銷聲匿跡,會不會有正在密謀什麼大事?可要派人出去查探?”
&sp;&sp;&sp;&sp;“前些日子突厥可汗突然暴斃,他幾個兒子爭奪可汗之位,鬥得你死我活,為了坐上那個位置,自然動作頻繁些,近聽說消失了大半年的阿史那律突然回到突厥,他那幾個叔叔為了收拾這個對手,自然沒有功夫再四處活動。”
&sp;&sp;&sp;&sp;“阿史那律?”趙諶皺了皺眉,“老可汗的外孫,不是說他已經死是在暴亂中了麼?”
&sp;&sp;&sp;&sp;孫宇冷哼了一聲,“死?這家夥還真是個人物,不僅在他幾個心狠手辣的舅舅手中逃了一條命,現在還能殺回去和他們搶可汗之位,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被就那幾個廢物給弄死。”說完臉色暗了暗,“這汗位之爭看來後極有可能是他獲勝。”
&sp;&sp;&sp;&sp;“那以後豈不是多了個情敵!”趙諶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sp;&sp;&sp;&sp;“哼,沒有永遠的朋友,也不會有永遠地敵人。陸武派人給我盯緊了,我要知道突厥的所有動向。”
&sp;&sp;&sp;&sp;“好。”
&sp;&sp;&sp;&sp;“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sp;&sp;&sp;&sp;“啊?陌哥,你才來了一炷香的間都不到啊!”趙諶大呼小叫開了,“兄弟幾個還打算好好聚聚,痛痛快快喝一次呢,你就這樣走了,也太不夠意思了!”
&sp;&sp;&sp;&sp;孫宇瞥了他一眼,暗自搖了搖頭,這家夥真是……不會看臉色!難道他沒有看到陳陌從說完正事後,便一臉的不耐,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飛奔回府的急切心情嗎?
&sp;&sp;&sp;&sp;難怪這家夥老是撞到馬蹄子上,敢情都是自找的。
&sp;&sp;&sp;&sp;陳陌似笑非笑的看向趙諶,語氣淡然又輕佻,“聽說你打算將蘇黔納入府裏做男侍,他現在正在我的府裏,可要隨我一同去問問他的意見?”
&sp;&sp;&sp;&sp;趙諶雖然有候有點莽撞,但他也不是個傻的啊,陳陌這麼威脅意味深濃,暗含飛到的眼神,他就是個木頭也得反應過來,這位爺是相當的不爽了,趕緊否認的搖頭,“絕對沒有這回事!陌哥,這是陷害,一定是陷害!”
&sp;&sp;&sp;&sp;“沒有好,不然……”陳陌淡淡的丟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轉身就離開了。看到他上了回去的馬車,趙諶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