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姍徹底把我忘了。她不記得,她走那年,我曾給她送過熱騰騰的鮮肉包子。

我像是一名被罰畫地為牢的士兵。整天坐在家裏,沒日沒夜地進行題海戰術。高二的生後,枯燥的如同巷南牆麵的灰塵。

為了見到馬小姍,我和父母提議,每天喝一杯咖啡提神。他們同意了。

從此,我有了一個自由的姿態。我可以穿著白色的背心,把頭伸出窗台,朝著城北那邊的咖啡店大喊,喂,老板,來一杯咖啡!

起初,馬小姍每次都會衝出來看看,叫咖啡的人在哪裏,待會兒好送過去。後來,她熟悉了我的聲音,便不再驚慌失措地跑出來。

馬小姍不知道我的名字。她隻會端著滾燙的咖啡站在門口輕喊,一杯咖啡,一杯咖啡,誰的一杯咖啡?

當馬小姍第25次端著咖啡站在我麵前時,我終於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我說,馬小姍,這些年你在北京還好吧?還記得那年我給你送的鮮肉包子嗎?

馬小姍笑了,她的笑靨,使整個巷子的夏天都變換了顏色。她好奇地問我,哎,一杯咖啡,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就叫一杯咖啡。她又笑了,低垂而又修長的睫毛像大雨中的海嘯,徹底淹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