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米拎著幾個飯盒,一邊用從陳立峰外套裏翻到的鑰匙開門,一邊念叨,“我才不是幫這個痞子買飯,幫他忙了半天,花他的錢請我吃頓飯應該的。”
不一會,客廳燈大開,陳立峰睫毛不適應的抖了抖。
“起來吃飯了。”唐米走過去推推陳立峰。
陳立峰慢慢睜開眼,看清來人,露出一個開朗的笑:“謝謝老婆。”
“誰是你老婆……睡傻了吧。”唐米推開筆記本,把飯菜一樣樣打開,整齊的排在茶幾上,對陳立峰這種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調戲表現出明顯的不痛不癢——這是他悟出來的新對策,對付痞子最好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可是耳朵有點燙,看樣子自己還是需要修煉。
陳立峰一點也不客氣的端起一盒飯,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含糊不清的說:“當然是我老婆,你看那個‘快樂主婦’,你用得多好,還幫我買飯,不愧是個好主婦。”
“是你說請我吃飯,對了,這飯錢我可是從你兜裏掏的,喏,剩下的。”唐米也懶得理他了,放下一把零錢,端起另一份飯,自顧自吃起來。
“嗬嗬,應該的應該的,老公請老婆吃飯,天經地義。”陳立峰笑笑:“來,吃肉。”
“謝謝,我自己來。”唐米不接話,埋頭吃自己的。
陳立峰看怎麼撩,小孩兒都不炸毛,無趣的埋頭吃飯:“小孩兒學聰明了嘛……”。
兩人安靜的吃完飯,唐米站起來說要回。陳立峰要送,唐米不屑的道,送什麼,幾步就到車站了,又不是小姑娘。
陳立峰沉吟一下,點點頭,沒說什麼,隻讓他等著,一搖一晃的進了臥室。
“路都不能好好走……”唐米看著他的背影,腹誹。
沒多久,陳立峰從臥室出來,手上拿著件大衣,硬要塞給他。深秋的夜晚處處滲透著寒氣,唐米躊躇一下也就沒多推辭,裹著一件和身高不大協調的厚外套出了門。
送到樓下,陳立峰忽然抬起手,揉亂唐米的頭發:“路上小心啊,老婆~”又是那副痞痞的笑。
“幹嘛——”唐米把腦袋從陳立峰的大手掌裏救出來,扭開頭,“痞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風並不很大,可是總讓人覺得背上冷颼颼的,唐米裹緊大衣,出了小區大門。
走左邊那條小巷可以快一點到車站,平時白天唐米都走那邊,可是走到巷口,看裏麵黑不溜秋的好像沒有盡頭,停了步子。左右看看,右邊大路得多繞一大圈,咬咬牙:“大男人,怕什麼怕!“加緊幾步走進黑暗。
走了一半,旁邊的小岔道傳來幾聲詭異的聲音,唐米嚇一跳,扭頭,岔道巷子裏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想想反正附近沒人,幹脆快步跑起來。
有驚無險,總算安安全全到了車站,回頭看看那巷子,發誓再也不在夜裏走了。
陳立峰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晃一搖上樓進家,從書房的大寫字台下麵翻出一個大大的醫藥盒,給手上藥。然後又卷起褲腿,一把扯下小腿上滲血的紗布,重新包紮了一下,低頭咬著煙嘴咬牙切齒的罵:“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