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惜娘洗三後被包的暖暖的,奈何小嬰兒的身子實在是不禁折騰。當夜便開始有點燒了。
隻是一時還沒有發出來,覺著有點難受。
稍稍吸了點奶水,便覺得心裏發燒,厭煩的將**吐了出來。
蔡媽媽覺著姐兒今天可能是累到了,便也沒在意,隻徑自哄著她睡。
顧惜娘雖然覺著自己可能感冒了,但奈何實在是受不得困,也就那麼不知不覺的睡了去。
到了半夜則是不行了,顧惜娘隻覺著有隻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
想要大口大口的喘氣卻沒有門道,一口氣就那麼憋著,漲得小臉蛋通紅。
侍夜的小丫鬟煢紫隻聽得哼哧哼吃的粗喘聲,待她定睛一看,登時嚇得身子都癱軟了。
隻見原本裹挾的嚴嚴實實的小包被此時已經鬆鬆垮垮的四散開來,姐兒溫潤肥圓藕節般得小手則四下揮舞著,似乎在拍打什麼。
原本粉嫩水靈的小臉蛋泛著青紫色,一片猙獰之象。
好半響,她似乎才反應過來,頓時一聲淒厲的驚叫從她喉嚨中擠了出來。
耳房中正小憩的蔡媽媽瞬間驚醒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直接赤著雙足衝了進來。
煢紫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踉踉蹌蹌的跑上前去,手指著床上的姐兒,顫聲道:“媽媽,你快看看小姐,這,這可怎生得好,莫不是,莫不是衝撞了什麼。”
蔡媽媽望著床上那痛苦無助的小人兒,著實無處下手,心裏頓時驚痛萬分。
聞言恨恨的盯著煢紫,直接一個耳刮子甩上去,厲聲道:“賤人,胡言亂語什麼,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煢紫自知失言,驚急的又自掌了幾個耳巴子,撲倒在地上,一下子涕泗橫流,又是叩首又是拜服的,求著蔡媽媽饒了她的失言之罪。
蔡媽媽還有話要問她,自然不可能將她往絕路上逼。
又親自攙了她起身,也不說什麼饒不饒過之類的話,隻是讓她往老夫人房裏去請示老夫人。
煢紫心知這是蔡媽媽在幫襯自己,畢竟小小姐是在自己的照看下出了事,若是再不機靈點,到時候有個什麼不好,第一個打殺的便是自己。
若現在趕緊請了老夫人來,有老夫人震著,到時候即使有個萬一,也怨怪不到自己頭上,最多也就重新發賣出去,可不比丟了卿命來得好麼。
這樣想著便不覺加快了步子,一路上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等老太太起身聽說姐兒不好了,頓時嚇得一身冷汗,趕緊讓岑嬤嬤拿了對牌去請太醫院的太醫。
自己則坐起身來,歪歪斜斜的披了層單衣,由著景禾扶著趕往瞰嵐院。
待她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兒病懨懨的躺在蔡氏懷裏,臉色虛白一片。
小眼睛緊緊地閉著,身子似乎很難受的扭動著。
嘴裏不時溢出一兩聲虛弱的呻吟。
心頓時就揪了起來,趕忙從蔡氏手中將顧惜娘接了過去,不時輕哄著,隻希望她能好受些。
胡太醫本來大晚上被拉起來出診很不情願,縱使安樂侯府聲名顯赫,但與太醫院無甚關係,大半夜的差使人,又不是供自己吃喝的主家,有所怨言也在所難免。
岑嬤嬤想是也看出了胡太醫的不滿但是實在沒得法子,相熟的何院使跟著侯爺去了邊關。
他的幾個得力助手也一並帶了去,現在真的是無人可用。
隻得跑到胡府將擅長小兒雜症,專給皇孫貴子醫治的胡太醫請了來。
又擔心他因為心有怨憤而故意耽誤小小姐的病情,於是趕緊取了兩錠銀子塞給胡太醫。
胡太醫淡淡然的將銀子收了起來,臉色卻是好了很多,岑嬤嬤提起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放了回去。
胡太醫察看了顧惜娘的狀況後卻不由的後悔自己銀子收的太過輕率了。
原以為既然是剛出生的孩子肯定是如珠如寶的看護著的,或許是換季之際感了風寒,最多也就幾劑藥的事。
如今卻發現情況比自己想的情況嚴重得多,這小女娃體表明顯發熱、氣息急促、舌苔薄白,脈浮緊而數,指紋青紅,分明是風寒閉肺之症。
若不小心醫治,照這樣發展下去成了痰熱閉肺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這樣一來收到手的銀子就成了燙手山芋,若是治不好這小女娃,讓老侯爺夫人覺著自己沒有盡心,上皇上那兒告上一狀,自己的名聲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