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徹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不再詢問她是否願意。
“都會什麼?”
不是說他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水清淺微微一頓,別的不說,她兩世為人,身上的技能還真不少。
唯一不足的是,她因為怕疼喝懶,一直沒學過拳腳功夫。
至於跳舞,她天生體軟,學起來毫不費力,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
“將軍能想到,大家閨秀所會的,奴婢皆懂皮毛。”水清淺眼神堅定,不偏不倚道。
謀士投身,不可露怯,必要的時候誇大一點也不是不可取。
大家閨秀所學的詩書禮儀、琴棋書畫,她都會。
不僅如此,就連男人深諳的為官之道,武器謀略,她也略通。
就連父皇也曾誇過她,擁有一顆七竅玲瓏之心,不似普通女子,如男兒一般,心懷遠大、誌在天大,有女帝之風範。
女帝一說,水清淺覺得,她父皇多少有點女兒魅了,但委身做一個謀士,她還是能勝任的。
楚雲徹聽了水清淺的話,悶著聲音,從喉尖發出低低的笑意,肆意又克製,他眉梢一挑,眼中的神情晦暗不明,“你倒是大言不慚。”
似一束寒光落到水清淺身上,“果真是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嗎?”
水清淺聞言,心中卻猛地咯噔一下,總覺得他是在給她挖坑,無論她答什麼,都是入了眼前這隻老狐狸的陷阱。
水清淺垂眸,默了默,道,“隻要不違背人倫道義,出賣良知尊嚴,將軍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尊嚴?”楚雲徹饒有興致的咀嚼著這兩字,很難想象這樣的詞彙,會出自一個底層卑賤的舞姬之口。
水念昔的身份,他們至今沒查出來,但依眼前之人的傲骨,從前的身份應當比較尊貴。
“在我麵前談尊嚴?”楚雲徹微闔了眼,眼瞼處籠著一層黑色剪影,他彎唇,仿佛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水清淺卻不卑不亢道,“將軍不必冷嘲熱諷,您能救我,必然也是因我身上有可取之處。”
“哪怕是棋子,我也想在您麵前做一個有尊嚴的棋子。”
“況且,風水輪流轉,焉知奴婢不會有登高俯視的機會?”
若說她出身尊貴,她一聲聲奴婢倒是叫的順口,若說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骨子裏的傲骨和自信卻是藏不住的。
有意思。
楚雲徹走到水清淺身旁,捏著她的下巴輕抬,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像是審視,又像是探尋。
而水清淺也回視著楚雲徹,瀲灩的桃花眼寫滿不屈,兩人就這麼互相盯著,誰都不認輸。
楚雲徹輕嗬了一聲,鬆了手,“換上衣服,這幾天先跟著我在軍營。”
楚雲徹留下這句話便沒有再留她,讓一個婢女領著她去另外的帳篷。
到了地方,水清淺卻虛弱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細密的汗珠從她的額間滾落下來,臉色蒼白的可怕。
“姑娘,您怎麼了?”婢女桃紅見狀,急迫的詢問道。
“無事!”她緊抿著白唇,眼中滿是頑強,借著桃紅的力,重新站了起來。
黝亮的眸中垂落一抹暗色,隻是連日來的緊繃一瞬間鬆緩,讓這具本就不堪的身子,虛弱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