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覺著這女孩怎麼樣?”
一個身著褐色補丁衣服,滿臉麻子的中年男子一臉諂媚的問道。
而他口中的大人卻是個女人,這個女人年過三十卻風骨猶存,渾身透露著優雅從容。
女人上前探了探地上女子的鼻息,隨即用手中的帕子掩住了口鼻,一臉嫌棄道,“一個要死的人,你拉來這裏做什麼?想髒了我的地方?”
“這......”
柴夫麵色惶恐,連忙解釋道,“大人,這女子雖然身子不好,但容貌上成,若悉心指教,假以時日也未必不能傳承您的衣缽啊?”
聞言,女人又摸了摸地上人的根骨,美眸掩下一抹驚喜,倒是個練舞的好苗子,不過眼前之人是個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房的唯利是圖之輩,她不能展露絲毫驚喜之意,故而不動聲色的問道,“你要多少錢?”
“但憑姑姑做主!”柴夫一看買賣還有的做,滿口答應道。
哪怕是一兩銀子,也不枉費他大費周章的從山上背下來。
“二兩銀子。”女人伸出手指,漫不經心道。
見男人不樂意,又立馬補充,“她能活下來還是個問題,你若不同意,就立刻把人帶走!”
柴夫見狀哪還敢討價還價,當即收了錢走人。
男人是個柴夫,上山砍柴時見到這個女子掛在樹上,雖然遍體鱗傷,但容貌不凡,他本是起了歹意的,可奈何女子半死不活,隻能先背著她下山找大夫。
大夫說她命不久矣,醫治她要花費不少銀兩,之後他便想到清舞坊。
一個月後。
陽光透過窗欞打在女子蒼白又細膩的臉頰上。
一間收拾妥帖的廂房中,水清淺的睫毛顫動,慢慢睜開了眼。
“姑娘,你醒了?”
見床上有動靜,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女孩連忙上前查看。
“我……我這是在哪?”
水清淺幹涸著嗓子,渾身就像被人拆的七零八落一樣。
她摸著胸前的吊墜,便知曉她還是在這個璃國與穆國、玄國三國鼎立的架空王朝。
她從懸崖上墜落竟然沒死,那狸狸是不是也還活著?
水清淺環顧了四周,卻沒有看到要找的人。
她神情不由一暗,是她奢望了。
身旁的婢女卻因她的醒來興奮不已,“姑娘終於醒了,我這就稟告姑姑。”
水清淺看了女孩一眼,女孩身上散發的輕鬆自然的善意並沒有讓她放鬆警惕。
水清淺半支著身子,幹癟的聲音,不似從前般鶯啼稚嫩,氣若遊走的問道,“你是誰?”
“婢子輕靈,是姑姑派來侍奉姑娘的。”輕靈回道。
“姑姑又是誰?”水清淺眼中閃過疑惑,然而心裏已有了考量。
姑姑這個稱呼,隻能出自宮廷。她這是被宮裏的人救了?
那懸崖在穆國境內,是穆國?水清淺暗暗攥緊了被子,眼中一抹幽深。
輕靈笑了笑,“姑姑就是我們清舞坊的坊主,姑娘一會兒就能見到坊主了。”
清舞坊是穆國皇室在民間下設的一個禮樂機構,專門為皇室籠絡歌舞人才。
在清舞坊,不論下人和主子,隻以個人成就以及舞姿的實力好壞分高低貴賤。
但舞妓本就是末等的存在,所以,整個清舞坊也不過是上位者的一個玩物罷了。
舞妓是穆國最卑賤的存在,舞妓又分為宮妓、府妓和軍妓,其中以軍妓最劣。
軍妓中的舞女,不必舞姿超凡,她們隻是用來取悅將軍,供底層士兵享樂的孌禁。
“聶冰姑姑!”
不知何時,房裏進來一個身段婀娜、風韻猶存的女人,她約莫上了年紀,細頸處已有了皺紋,然而氣質出色、姿態典雅,身上隱隱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