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天一被擊倒的時候，聶小燕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慌和擔心，不過隨即便鎮定了下來，恢複了平常的冷靜表情，站在李清身邊，看著他一通狂射。子彈根本沒對幹屍起作用，反而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向兩人走了過來。在李清害怕絕望的時候，聶小燕卻仍是一臉的平靜，伸手從胸前的衣服裏摸出了一個小紙包，不慌不忙地打了開來。幸好那具幹屍的動作比較遲鈍，所以她有充裕的時間。
聶小燕打開了紙包，裏麵是一些白色的如沙子般的東西，好象鹽一樣。將這些東西倒在了右手掌上，左手食指伸到嘴裏，一擰眉毛，咬破了指尖，將幾滴鮮血滴在了右手掌上的那堆“沙子”上。
那堆“沙子”一接觸到聶小燕的鮮血，便如同活了一樣，紛紛地跳動了起來，不少還浮在了空氣中。一時間，聶小燕的身前，出現了一片白色的“沙霧”。
自聶小燕打開那個紙包，那具幹屍仿佛便知道了大勢不秒，怪吼了一聲，動作快了起來，撲向聶小燕。
聶小燕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冷哼，低聲念了幾個完全聽不明白的詞語，便見那堆漂浮在她身前的“沙子”仿佛受到了命令般，一股腦衝向了那具撲過來的幹屍。“沙子”一接觸到幹屍，便紛紛自動尋找入口，或從眼眶鼻孔耳朵，或從那些彈孔，紛紛鑽進了幹屍的身體裏麵。
隻聽幹屍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大吼，動作一下變得靈活起來，一下衝到了一麵牆壁前，用腦袋不斷地向牆上撞去。隻聽“砰砰”聲不斷，連房頂似乎也被撞得微微震動，那麵牆壁上被撞出了一個個凹下去的坑，坑上還留著紅色、黃色、白色的液體，濺得到處都是，十分惡心。
那具幹屍吼叫著，發狂般地用頭連撞了幾十下牆壁，隻撞得牆上流下了數個凹坑，自己的頭顱也被撞破了，白色的腦漿，暗紅的血，黃色的膿水，濺滿了牆壁。又撞了幾下後，幹屍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忽然眼耳口鼻一齊流出了綠色的液體，向後便倒。
“撲通”一聲，幹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便再沒了聲息。
一旁地上的李清本來已經絕望了，隻等著幹屍來要自己的命。不曾想，一直默不作聲，冷眼旁觀的聶小燕忽然出手，輕易地收拾掉了這個怪物。怔怔地看著那具幹屍倒下，好一會沒出聲。“這，這個怪物，完，完蛋了嗎？”好半天，李清才顫抖著聲音，看向旁邊如釋重負的聶小燕。聶小燕給了他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得救了！絕處逢生，李清隻覺得喜出望外，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壯著膽子走到那具倒下的幹屍身前，低頭看了看，用腳踢了幾下，見它毫無反應，明白這個怪物是真的完了。忍不住大聲地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後，忽然又號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聶小燕看著這個見麵以來一直一臉嚴肅，不苟言笑的李警官忽然如此失態，又笑又哭的，不禁有點好笑，麵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忽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小牛鼻子！他被幹屍打暈了，不會有事吧？扭頭看了看躺在不遠處的天一，見他仍是一動不動的，毫無動靜，心裏不禁急了起來。
6
“喂，小牛鼻子，你還活著嗎？”雖然心裏十分著急和擔心，聶小燕臉上卻仍是努力裝出了一副漠然的表情，走到了地上的天一麵前，輕輕地喚了一聲。半晌，天一仍是臉朝下趴在地上，毫無聲息。
“真沒氣了？”聶小燕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天一的小腿，仍然是毫無反應。
糟糕！他真出事了！聶小燕再也掩飾不下去了，臉上全是焦急的表情，蹲了下來，伸手將天一翻了過來。隻見天一雙目緊閉，一臉的蒼白，一動不動的。
不至於吧？好象那具幹屍並沒有擊中他的要害啊，怎麼會這樣的？聶小燕一手攬住了天一的上身，另一隻手便伸到了天一的鼻子下麵。沒有氣息！仿佛一桶冰水當頭淋下，聶小燕的身上一片冰冷。他死了！小牛鼻子死了！全怪自己！早就猜到那具幹屍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可是卻一直猶豫，沒敢出手，現在連累了天一了！雖然不是自己殺的，可是天一卻是因自己而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為我而死啊！聶小燕隻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仿佛毫不受力般，十分得難受，鼻子一酸，兩滴眼淚便滾了出來。
“小道士怎麼了？”李清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地上那具被消滅的幹屍，站了起來，看向聶小燕的時候，便見她抱著天一，臉上滿是悲痛之色，眼角還掛著兩滴淚珠，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小道士出事了！心中一震，趕緊跑了過去。
聶小燕一臉的悲戚，緊咬著嘴唇，身體顫抖著，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臉色憋得通紅，隻是看著天一，沒有回答李清的話。李清蹲了下來，伸指到天一的鼻子下麵探了探，臉色一下變得黯然，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了聲：“他死了！”
聶小燕仍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左手顫抖著撫上了天一的臉龐，眼淚越來越多了。
“咳！”天一忽然身子一動，輕咳了一聲，雙眼也睜了開來。聶小燕被嚇了一跳，隨即臉上出現了笑容，又驚又喜：“小牛鼻子，你還活著啊！”
“廢話！我當然活著！”天一有氣無力地說道。
“太好了，小道士，我看你沒呼吸了，還以為你死了呢，嗬嗬！”李清本已沒了呼吸的天一竟然醒了過來，還能說話，也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