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希望這個世界,從這一刻起停止轉動!”
伊文說話時伸出手掌擋住了陽光,卻又偷偷的從指縫的間隙眯著眼睛盯著太陽,心想,要不是這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著的恒星存在,地球也就不會公轉,自轉,也不會又四季,更重要的是,不會有生命。
“隊長,又在說胡話了啊?”一個帶著寬簷遮陽帽的短發女生從伊文身後出現,輕輕的拍了一下伊文的肩膀,緊接著,又有幾個年輕的男女從密集的樹影裏走了出來。
一個帶眼鏡的高個青年走到伊文身邊,脫下眼鏡擦拭著眼角周圍的汗水,氣喘籲籲的靠在一顆大樹上,手裏拿著一片碩大的葉片,快速的給自己扇著風,調整好呼吸後緩緩說道:“你知道地球停止轉動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嗎?”
隨後這個青年開始頭頭是道的從天體物理學和地理學的角度解釋給伊文起來,他這一路上憋屈了許久,終於找到讓他展現學識的機會了。
伊文所帶領的這隻小隊,是來自中國各地高等院校的誌願者和戶外實習項目參與者,這項活動是由一個和生態有關的基金會組織發起的,而伊文則是這個基金會中的一名資深會員,他擁有長期戶外行走的經驗積累,且已經不是第一次帶隊外出了。
相較而言,伊文今年不過大二,和這其中不少麵臨畢業的人而言,他還隻是學弟,但戶外冒險是伊文擅長的領域,他在這方麵的能力無可挑剔。
在伊文還在念初中時,他就得知了這個基金會的存在,力所能及的對基金會進行捐贈,偶爾也會參加一些暑期的戶外項目,而當伊文到了高中,他已經作為年齡最小的一批人加入了進來,負責在學校和城市的廣場上設立募捐點進行籌款和宣傳。
等伊文進入了大學,有了更多的時間,而這時的他已經不再基金會工作,而是轉入了基金會背後的ERO組織,ERO的項目不再是簡單的籌款活動,其中的成員大多數都要親自參到戶外的考察項目中去,進入深山,森林,去發現,去記錄,去親近和感悟自然。
所以伊文接受家裏的安排上了大學,當時卻很少在校園裏出現,除了年終招募自願者和實習項目計劃的時候才會出現,然後就要負責帶領這些學生共同協作完成考察。
短短幾年你的時間,伊文幾乎走遍了中國的每一個角落,每一種地形地貌都有所經曆,目的則是為了去查看和記錄ERO需要守護的對象,比如青藏高原上的苔原,湖北神農架裏的昆蟲,雲南怒江峽穀裏的花草,漠北沙漠深處的耐旱植物等等,這些生命所生長的地方是那樣的荒蕪,以至於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但ERO會在意,並時刻跟蹤記錄他們的存活狀況和數量規模。
可是一直以來,身邊的人對伊文所從事的一切充滿都鄙夷和誤解,記得高中時某地發生大地震,班主任看著伊文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土財主一般:“伊文同學,你在學校募捐了那麼多次,大家也都積極參與,現在國家有難了,家鄉的人民有難了,你是不是得出手幫助一下了?”
“我每次募捐都會強調,ERO的宗旨是隻針對性的幫助生態係統中那些弱小的生命,維持生態的平衡”
對方不能理解這個宗旨,伊文並不在意,但伊文方案的是,他最初就以個人的名義向災區捐過錢了,沒想到班主任為了先進班集體的稱號,居然開始打基金會的主意,甚至還隱隱的認為伊文的基金會其實是一個圈錢的玩意。
“災區人民此刻不就是需要你們幫助的弱小群體嗎,你看看那些受傷的孩子的照片難道不,那些失去家園和親人的...”班主任不依不饒,腆著難看的笑容,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刻意當著全班學生的麵以玩笑似得口吻來要錢,不給就下不了台,給少了還要丟麵子,畢竟同班的學生在伊文募集的時候是出過錢的。
不等他說完,伊文直接打斷他:“在我看來,人類,不算是弱小”
“伊文,又在說胡話,那你說說,什麼是弱小的生命?”班主任一拍桌子,生氣的指著伊文說道。
“所有的植物,動物,整個生態係統以及地球,這些能夠被人類肆意踐踏和傷害,在這個世界上瀕臨滅絕的,都是弱小的存在,都是需要幫助的對象!”
這是胡話嗎?難道隻有我這樣想?伊文一直以來都在問自己這個問題?為何自己偏偏生於這個時代,最終成為了時代的孤兒,行走在世界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