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這麼想著,可是當他回過神來,看著馬嚴蜚,看著籠罩在他身上的一襲紫氣的時候,剛剛堅定下來的心意又不由自主地動搖了起來,根本做不到立刻離開,丟下馬嚴蜚與降生在他腹中的紫微星不管不顧,自己去做個自在星君。
想來自己會變得這麼身不由己,還是因為自己是陰德星星主,與紫微星是本命偶星的關係。這些掛念與舍不得都是受到天命的左右,未必有多少出自自己的真心。
南郭非玉著實討厭這種受外物影響、甚至被其決定的處境,奈何心意已經被左右,不照著去做,隻怕會讓自己神魂不定,日子變得不知道會有多煎熬。
南郭非玉雖然是玉金童的一般靈魂,性子卻與對方不完全相同。他早就自在隨性慣了,根本做不到如玉金童那麼死腦筋,更做不到像玉金童當年一般,為了抵抗自己的命運能夠生生地將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二,化作兩個不同的人存活於世上。
南郭非玉歎了口氣,微微向後退了兩步,讓馬嚴蜚不會感到那麼大的壓迫,然後緩和了聲音對他道:“公子不用太介意,南郭對你並沒有惡意。”
南郭非玉的主動疏遠,讓馬嚴蜚輕鬆了不少。自從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想要保住肚子裏的孩子起,就變得緊張兮兮的。
馬嚴蜚聽到南郭非玉向自己主動示好,臉上稍稍緩和了下來。但他不是單純的稚童,不可能這樣輕易地對一個陌生的人放鬆警惕,何況這個人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馬嚴蜚確定自己從沒見過南郭非玉,而他腹中骨肉的父親是誰他更是清楚無比。那個人自幼封印在沉魔淵內,又怎麼會在萬徑川之外認識南郭非玉?還拜托對方來尋自己去見他?
不是馬嚴蜚不肯相信南郭非玉,實在是他剛剛所說的話,實在太容易叫人起疑!
馬嚴蜚不禁擰緊了眉頭,詢問南郭道:“南郭先生,真人麵前不說假話,你我此前從未見過,而你口中的朋友也是子虛烏有之事,卻是不知先生如何知曉我已有身孕這件事情?”
南郭聞言,曉得馬嚴蜚的意思。他不禁為這年輕人的直率而感慨,於是也不誆騙他,直接說道:“南郭懂得一些星象算計之學……”
“先生莫要說,你尋來此處是因為從星象中測算出我懷孕這件事情吧?”馬嚴蜚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南郭卻點點頭,然後垂下眼眸,道:“公子腹中骨肉不同一般,乃是紫微星下凡,卻不知為何參雜了魔氣……”他頓了頓後說,“紫微乃是帝星,它的入世意味著什麼,即便我不說,公子你應當知道吧?”
南郭的話著實嚇了馬嚴蜚一跳,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竟然說自己肚子裏懷的是天上的星君。但是對方又說出了這個孩子身帶魔氣的事情,這叫馬嚴蜚又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話:“如果帝星身染魔氣而生,那又如何呢?”馬嚴蜚按了按自己的肚子,不禁出口問道。